墨应斓一听慕嘉言要处理掉小殿下，他心中焦急，直接伸手用力的拽住他的衣摆。

“唔。”

手指上传来的痛感一下一下的刺激着神经，哪怕一直还有20％的痛觉屏蔽，依旧有些难以忍受。

明黄色的衣摆上顿时沾上了两个深深的残缺不全的血手印。

眼看着慕嘉言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墨应斓：呃，他，一个不小心又给忘了。

任务要紧，管不了那么多了，墨应斓忍住手指的疼痛，嗓音微弱而沙哑：“陛下，小殿下是无辜的，求你不要杀了他。”

慕见祯死了任务就搞不定了，任务失败了就没有积分了，他现在的积分都还是负数呢，真的伤不起啊。

“你，为什么？”

慕嘉言很委屈的问道：“为什么要留下一个孽种，如果不是他，你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你不恨他吗？”

墨应斓淡淡的望着他，轻笑一声：“为什么要恨他，小殿下也是身不由己，再者说，陛下，又不是他害我变成这样的啊。”

慕嘉言一怔，是啊，害的他变成现在这样，一身病骨满目疮痍的人，不是一直都是自己吗？

第88章 陛下，微臣不敢（52）

墨应斓垂眸，轻轻一咬嘴唇，狠了狠心，直接往慕嘉言身上靠去，慕嘉言手忙脚乱，勉强把他抱在怀里。

墨应斓忍住不爽，不停在心里刷屏：为了任务，为了任务……

他抬起头，眼神坚定：“陛下，求您饶过小殿下一命，当初那事，是我自己心有不甘才会推她，不关小殿下的事，小殿下因为我，一出生就体弱，又险些丧命。”

他眼中的光不断闪烁，愧疚又痛苦的哀求道：“我，我对不起他，我想要弥补他，陛下……”

慕嘉言无力的闭上双眼，双臂虚虚的环住，怀里的人语气中的悔恨清晰可见，却没有一分一毫同他有关。

慕嘉言沉默良久，身后的云莺恶毒的开口：“呵，一个孽种而已，真以为陛下会为了你一个禁脔留下他！”

慕嘉言语气沙哑低迷：“哈，你真的想要留下他？”

尖锐的女声癫狂的笑道：“哈哈哈，你做梦去吧！”

“……好。”

低微到几不可闻的呢喃细语缓缓自慕嘉言苍白的唇瓣中滑落。

如俞千钧重，狠狠的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当然，没有心的某人某系统除外。

云莺癫狂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睁睁看着慕嘉言眸子中的柔和越来越深重，她几欲疯魔。

慕嘉言冷冷的下令：“皇后德行有失，赐一丈红。”

“不——陛下，陛下，臣妾，臣妾知错，求陛下饶命啊！”

云莺发钗散乱，衣着狼狈，面容因惊恐而扭曲，长发披散下来，浑身血污，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京城脚下的乞丐，看起来颇为引人怜惜。

只是慕嘉言只要一想到她那满身的血污都是从他心爱之人身上淌出的血剜下的肉，他就心如刀绞，又怎么可能怜惜于她呢。

墨应斓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慕嘉言浑身的冷意立刻冰雪消融，他惊喜的看着墨应斓。

墨应斓神情痛苦，却依旧朝他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慕嘉言当场就呆住了，瞳孔急骤收缩。

“陛下，皇后娘娘毕竟年岁尚浅，会有如此惊世骇俗之举动，可能也并非是她本意，求陛下，饶她一命吧。”

那是，直接死了多痛快，小爷我都还没复仇呢。

跪在地上涕泗横流的云莺眼中满是兴奋，她一边磕头一边大声说道：“陛下，饶命，饶命啊，臣妾，臣妾是被那云晨瀚胁迫的啊，还有，还有父亲，对了，还有父亲大人，也有出谋划策的，臣妾是无辜的啊。”

云莺就像是一个只为了活命，才披上一层人皮的懦弱恶鬼，丑态百现的四处攀咬，那血红色的杏眸里的贪婪恶毒简直让人觉得恶心，真的是太恶心了。

慕嘉言低头，看到墨应斓迷茫的呆在原地，难以置信。

他勾起嘴角，嘲讽的道：“阿盛，你太善良了，云莺这种人，不值得你去同情宽恕善待，我……其实也不值得的。”

墨应斓沉默的低下头，慕嘉言苦涩一笑，自虐般道：“阿盛，你是不是恨不得我去死？”

怀里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慕嘉言突然笑出声来。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杀了我，不过在这之前，我还要为你报仇呢，先要让那些所有伤害过你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之后。”

“我才能安心的……赎罪啊。”

“既然你不愿意云莺死，那我答应你废后，让她一辈子待在冷宫里出不来，好不好？”

墨应斓没有回答他，他只是轻轻的道：“陛下，我不想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