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玩转下克上系统[快穿](122)

作者:卿云艾艾 阅读记录

卫寒阅:“?”

「庆为春,赏为夏,罚为秋,刑为冬」,目下尚未立秋,如何便处决人犯了?

况且……

他沉吟少顷,问道:“何谓「被、陛、下处决」?”

褚征帆闭眼咬牙道:“便是……便是亲自处决之意,还有宁王,数月前查出他贩卖私盐、招兵买马、勾结西羌……被陛下亲手斩杀于天顺殿上。”

卫寒阅沉默下来。

萧鸣棹的眼为何能红成那样,到底是有了答案——杀了那样多人,哪里还能保持清醒?

好在杀的是死囚而非无辜,否则卫寒阅恐怕当真要遵着先帝遗诏、另立新君了。

——

步出大理寺,却见萧鸣棹立在外头,卫寒阅打量眼前人,只觉他变了许多,以至于自己实在很难将他同十八岁的少年郎联系起来。

萧鸣棹见他静立不动,便迈步近前来,蹲下身用衣袍的袖口为他擦拭靴面上沾染的尘灰:“怎么到这里来了,狱中污秽腌臜,脏了哥哥的裙子可如何是好?”

卫寒阅伸出双臂道:“抱我回曙晖殿。”

现下正是薄暮冥冥之时,大理寺前虽不是熙熙攘攘,却也不乏放衙的官员。

皇帝蹲身为摄政王擦鞋也便罢了,毕竟他小摄政王九岁,权当是兄友弟恭,可一旦萧鸣棹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将摄政王横抱回自己寝殿,那其中深意可便值得反复咀嚼了。

萧鸣棹几乎不敢置信,抱起卫寒阅时整个人僵成了榆木疙瘩,萧函谷不敢教旁人察觉自己的爱意,其实他又何尝不是?除了寥寥数人外,他生怕自己扭曲的情感会给卫寒阅光风霁月的人生溅上一滴污水,令卫寒阅被人议论与曾经的学生有风月之系。

可卫寒阅何曾在意过这些?他此刻唯一的感受,便是觉得萧鸣棹有些可悲。

二人进了曙晖殿,卫寒阅坐在罗汉榻上,萧函谷蹲下为他褪下靴袜,便听他轻声道:“取戒尺来。”

卫寒阅虽久不去尚书房,可当年用过的戒尺一直被萧鸣棹收藏着,登基后便搁在箱笼里。

卫寒阅手持戒尺道:“跪下,手伸出来。”

萧鸣棹跪得利落,而后戒尺便落了下来。

卫寒阅手劲不大,况且真攥紧了这戒尺还会硌手,因而萧鸣棹并未觉得很痛,只听卫寒阅问道:“为何杀人?”

萧鸣棹如实道:“见不到哥哥,我控制不住自己。”

卫寒阅又打了他一下道:“死囚终究有限,你无人可杀时会做甚?”

萧鸣棹不答,只顺从道:“我妄造杀孽,请哥哥责罚。”

卫寒阅拿戒尺敲了敲他前臂道:“将衣袖挽起来。”

萧鸣棹唇抿了抿,见卫寒阅坚持,便依言卷起衣袂。

不出所料,熟悉的、纵横交错的新旧伤痕重现眼前,萧鸣棹并未留手,道道皆是深可见骨的重伤。

卫寒阅将戒尺拍在一处乍愈不久、色泽尚浅的新伤上,萧鸣棹吃痛,却不敢出言,听卫寒阅吩咐取琵琶来,忙驯服地起身去拿。

卫寒阅仍弹了那曲《淮阴平楚》,与时下曲谱不同的是,他将《吹打》一段去掉不弹,正如许多年前在小桐村中弹的那般。

曲罢后,卫寒阅撩开锦衾,将赤足抵在萧鸣棹下巴处,带着他仰起脸来:“还不肯说实话吗?”

萧鸣棹一颗心几乎在这一曲内被惊涛骇浪击碎,他目光沉沉望向卫寒阅,终是第无数次败下阵来:“阿阅。”

与卫寒阅分别是他唯一无法承受之事,故而再度被卫寒阅轻易抛弃时,回忆转瞬间地覆天翻,累世的痛苦、忧愁、甜蜜、悸动、思念……排山倒海而来。

加之脑海中的机械音时不时便做出无情的贬低与嘲讽——尽管它总声称自己便是萧鸣棹本人,以致萧鸣棹的自厌情绪在日复一日地无望等候中逐渐累积,而后在到达极限时彻底崩塌。

每一世都求而不得,每一世都生离死别,每一世都无能为力,萧鸣棹胸腔中那颗被剖得所剩无几的心压根无法负荷,除了以杀戮与痛楚平息之外别无他法。

卫寒阅缄默须臾,唤了声小克。

【怎么啦阅崽?】

【进度条现在怎样了?】

【还是100%,但是颜色……颜色好像更红了。】

【知道了。】

卫寒阅放下足尖,凝睇着跪在他身前的萧鸣棹,倏然鼻尖一酸,落下泪来。

后者一见他眼泪毫无预兆地漫溢而出,大颗大颗地砸下来,登时手足无措,起身捧住他两靥道:“怎么了阿阅?是、是不舒服吗?还是我哪里伤你的心了?你别吓我阿阅……”

卫寒阅眼圈红透了,只是别过脸去,强忍着哽咽道:“萧鸣棹,我不希望……我不希望你为我活成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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