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玩转下克上系统[快穿](78)

作者:卿云艾艾 阅读记录

卫寒阅仍觉得有些难为情, 掩耳盗铃地闭上眼。

可毕竟年纪尚幼, 被阖宫从小宠到大,这是第一回 出远门,不禁小声自言自语道:“我想阿耶了。”

接着强调道:“就一点想。”

他那点出卖心绪的眼泪就未曾断过,靳元题见他鼻尖都红了, 两腮湿漉漉的,帕子压根拭不迭, 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唯有揽着卫寒阅瘦削的肩头怜爱地轻抚他发顶, 间或揉一揉他柔软的后颈, 仿佛安慰一只第一次出窝抓鱼失败的小猫崽。

“殿下若是不愿意,咱们便返回东都罢, 陛下心中也定十分不舍殿下、牵挂殿下。”

卫寒阅踹他一脚,含着哭腔道:“不许提阿耶。”

靳元题立即投降道:“是是, 奴才失言, 殿下饿不饿?厨下应有汤羹,奴才为您端一盏来罢?”

卫寒阅可怜地抽噎着道:“孤……呜孤不饿……伺候孤就寝罢。”

其实他的确并非惆怅至此, 这眼泪说来就来又极难停歇的体质……除了因他是个小娇气包外, 还有上个世界崩塌后受到惩罚的缘故。

靳元题见他渐渐止了泪方松口气, 恰好院外有人敲了敲门, 靳元题开门便见盛独违与数名护卫提着热水搬着浴桶立在外头。

依照规矩, 靳元题再如何是太子近身之人, 也不过是奴籍,而盛独违为正经臣子,又是未来的太子侧君,身份地位自然高于他,可靳元题仿似压根瞧不见这么大个人一般,腰杆笔直,只闪身示意他们将东西搁在外间,而内间的榉木门闭得紧紧的,连卫寒阅的一丝头发都不会暴露。

服侍卫寒阅沐浴毕,靳元题亦打了凉水将自己打理一番后方归。

卫寒阅挪过灯来正看《虎钤经》,他肌肤又薄又敏感,眼尾与鼻尖处的红痕尚未消褪,瞧着小兔子似的委屈得厉害。

靳元题在他身前跪下道:“奴才服侍殿下就寝。”

卫寒阅颔首,却未将书卷合拢,只动了动挺翘的鼻尖问道:“什么味道?”

“回殿下,奴才嚼了薄荷叶。”

卫寒阅不甚在意地「嗯」了声,仍全神贯注地盯着掌中书页,一眼不向正拆解发髻的靳元题身上瞥。

莲花漏滴尽了,卫寒阅身上还带着病,入夜便害得人不得安宁。

太鲜明的凉意刹那间渗入四肢百骸,旋即却是烈日熔浆般的灼热回山倒海般倾泻而来。

身上的潮意却并未因这高温而被烘干,反倒矛盾般重重叠加翻覆,竹叶罗的薄软寝衣都被溻透了,卫寒阅再不能凝神去阅读那卷《虎钤经》,书卷自他掌中脱落,覆在他面颊之上。

汹涌的泪水洇透墨迹,口鼻被捂在书卷之下,细碎的幽咽自书脊与书页间的卷棚顶状空间内萦回,乍一发出便反扑回面上,泪滴与呼吸混合而成的潮热蒸汽将少年面颊闷出酩酊般的酡红。

先头哭过的红晕尚未消弭,便又被更明丽的湿红掩蔽,被捏着肚皮而小声呜咽的小花猫委实显得太脆弱了些,只得不堪一击地被疯狂叫嚣的感官吞没。

待到靳元题终于将他从《虎钤经》下拯救出来,卫寒阅湿淋淋的面颊被人痴怔地捧起凝睇着,对方似乎渴望着一个施舍而来的吻,却终是自知身份低贱而黯然做罢。

——

转眼送暑入秋,路程已行过泰半,抵达尧燕边境时,卫寒阅正在车内听小克介绍燕国局势。

如今的燕帝是从他兄长手中承的帝位,目前膝下有两位皇子,后宅拢共一位皇后。

这与他在尧国时所了解的相差无几,卫寒阅颔首,又问是否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位皇后……也是他哥哥的皇后,他哥哥和皇后同岁,他比皇后小四岁。】

【……】

卫寒阅斟酌道:“那这俩……”

【先帝是十三年前死的,长子今年二十四岁,是先帝的,次子是旁支过继的,今年十七岁,亦是如今的燕国左贤王,又叫左屠耆,不出意外的话,左屠耆便是下一任皇帝。】

【……】

卫寒阅默默理清了其中关系,感叹一般「啊」了声。

——

辂车猛然晃了两下,卫寒阅目光一凛,便听盛独违与靳元题在外高呼道:“合围,保护主子!”

兵刃相接的「铮铮」声芜杂地响成一片,卫寒阅过了初时的警觉过后便沉静下来,以尧皇给他配的人手,解决精锐刺客不在话下——何况他还有小克呢,见势不对瞬移便是。

果然不出两刻钟外头金铁之声便渐渐沉寂,可盛靳二人依旧一言不发,空气仍紧绷压抑,直至卫寒阅搓了搓小克的尾巴,嗓音如春水泠然道:“阁下隔岸观火也够久了,何不现身一叙?”

只闻上空横柯稍稍一颤,继而便听无甚情绪的嗓音响起,声线是介于少年与成熟男子间的颗粒质感:“大燕延陵铮,奉命来迎尧太子入居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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