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每天都在耍赖(125)

车子停在家门口,大喧红着眼睛下车替他打开了车门。他思绪一片混乱,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哭得很狼狈了,只是凭着本能任由大喧搀着他往家里走去。

因为他的到来,灵堂里又响起了零星的抽泣声,秦牧秋眼睛里空无一人,只有正对着门口的灵柩。他一步一挪的走近,终于看清了自己已故父亲的模样,和生前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如果换个地方,他真的会以为对方只是睡着了。

秦牧秋木然的站在那里,那一刻他突然体会到了什么叫生离。那种他从前只听说过却未曾经历过的感觉,因着他的缘故,父母和于言乃至大喧都算经历过,如今终于轮到了他。

这种肝肠寸断的感觉,人生在世,谁也逃脱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有人扶着他的肩道:“去看看你母亲吧,她一直在等你回来。”

秦牧秋经人提醒才如梦初醒,勉强找出一丝理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去了母亲的房间。秦母已经过了最崩溃的那段时间,这会儿看上去倒是比较平静,只是和秦牧秋一见面,又忍不住抱着他哭了一场。

痛哭过后,秦牧秋总算是平静了许多。先前去机场接秦牧秋的男人,以秦父好友的身份帮忙料理的后事,出于尊重他在一些细节上询问了秦牧秋的想法,秦牧秋未曾经历过这些,所以也没提出相左的意见。

后事因为秦牧秋的到来而很快进入了尾声,遗体告别之后,便是火化和安葬仪式。秦牧秋自始至终都像做梦一样,虽然难受是真真切切的难受,可料理完一切回到家里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这像一场梦。

突然之间,他就没有父亲了。

夜深之后,大喧睡了。秦牧秋去看了一眼秦母,见对方睡得还算踏实,于是自己轻手轻脚的去了书房。

秦父是个搞学术的人,书房里混杂着各种专业相关的书籍。秦牧秋自幼对父亲的书房就敬而远之,所以他长大之后有了自己的书房,里头放的都是些解闷儿的杂书,即便是表演相关的学术类书籍,他都很少会收集。

如今,物是人非,秦牧秋再去看书架上一排排曾让自己敬而远之的书名时,心里的滋味却与从前大不相同了。仿佛那些陌生而枯燥的文字,如今都因为父亲的离世而赋予了别样的意义。

秦牧秋从书架上一排排的看过去,目光最后停留在了书架第三排靠左的格子,那里位置适中,通常放的都是秦父最近阅读过的书。

他的目光突然一滞,看到了一本名字有些熟悉的书,那本书是关于同性恋文化的研究,内容的学术性虽然很强,但是深入浅出,秦牧秋很多年前得知自己的性取向时曾经找来看过。

随即他又发现与那本书紧挨着的几本都是相似的内容,他把每一本都抽出来翻了翻,书很新,有两本很显然还没来得及看。

秦牧秋站在书房里,心里五味杂陈。父亲为什么会在最近开始研究这方面的内容,几乎不需要细想,秦牧秋就能断定这一定和自己有关,父亲知道了自己的性取向。

一定是自己生病的那段时间,父亲察觉了什么。那对方突发脑溢血,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秦牧秋无法往下细想,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堵,堵得他满腔的不舍和思念都化成了羞愧。

秦牧秋心想,自己这个儿子当得真是一无是处。

那夜,他回房之后一直没能睡着。天快亮的时候,他拿出手机给于言打了个电话,国内这会儿应该是下午,不过于言的手机提示处在关机状态。挂断电话之后,秦牧秋睁着眼睛一直等到了天亮。

早饭是家里的阿姨做的,秦牧秋纵使没有胃口,但顾忌着母亲的心情,还是勉强吃了一些。期间秦母说了一些有关秦父的趣事,秦牧秋听在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早饭后,秦母依照往常的习惯去阳台上浇花晒太阳。秦牧秋犹豫了一下跟了过去,但直愣愣的戳在那里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总不能开口就问“我爸是不是被我气死的”。

“我听大喧说你那边还拍着戏呢,不用惦记我,明天就回去吧。”秦母一边浇着花一边道:“等拍完了再回来陪我。”

秦牧秋看着自己母亲明显憔悴了不少的侧脸,脱口道:“妈,我以后不拍戏了,出国来陪你好不好?”

秦母似乎没把他的话当真,勉强的笑了笑,道:“别说傻话了,我和你爸就爱看你拍戏,你要是不拍了,往后看什么啊。再说,别的你也干不了,你要是愿意出国长住,当初早就来了。”

“那我接你回国呢?”秦牧秋道。

“以后再说吧,先把你这部戏拍完,别因为你一个人的事儿,耽误了别人。”秦母浇完了花走到一旁的躺椅上坐下,秦牧秋见状忙拿了薄毯盖在对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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