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母和她的小疯狗(92)

作者:袁又圆 阅读记录

“证据…链?啥意思啊?”张勇一脸的迷茫。

还是大理寺的老寺卿见过世面,立刻点头道:“您说的对,此事我们大理寺一定认真对待,若没有确凿证据绝不随意动用刑律。”

萧慕离颔首。她今天要做的,本来就是讨回她娘的嫁妆,并且让徐氏为苛待冯叔付出代价而已。这买凶一案还需要扎实确凿的证据,那就是大理寺要查下去的了。

今天的热闹到头了,门外的百姓散了个七七八八,但还是十几个书生探头探脑不肯离去。萧慕离望着门外散场的人群,表情却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或者大仇得报的快意,反而有些萧索。

一个苍老而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她背后吟诵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是孟丘。萧慕离笑笑,也不转身,有些没大没小地问:“先生为何而来?”

“老夫原是为此词而来,没想到却见了一场跌宕起伏的大戏啊。姑娘此时心境已然不同,这词可还有下半阙?”

萧慕离举起手挡住了略微有些刺眼的阳光,如今心境正与这定风波的下半阙相合。她缓缓吟诵,却不再清亮高亢,而是增添了一份释然:“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

京城百向北百里外有一条大河,此河西起凉州,贯穿了云州于燕州入海,名曰洛河。过了洛河就算踏入了京都地界,离开了战乱频起的云州。

笃、笃笃。

夜深人静时,洛河南岸官家驿站中的一间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不过屋内人似乎早有预料,并未起身开门,只是瞥了眼半开的窗户,就继续气定神闲地煮茶。

一壶水尚未烧开,一个黑色的人影就从窗户中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来人是一个还算俊俏的光头和尚,可惜脸上有道疤,在灯影中就显得有些诡异骇人。

正在煮茶的主人像是还未有所察觉,一手拖着腮百无聊赖地玩着小炉子的火…

他的身后,黑衣人无声靠近缓缓抽出匕首,森寒刀锋直冲着屋中主人而去!就在黑衣人即将得手之际,那主人突然动了。他提起桌上还未烧开的水就向后泼去。黑衣人迅速后退,屋主人立刻欺身而上,两人顷刻间无声地过了数招。

十几招过后,黑衣人落败,被反剪双臂摁在了墙上。黑衣人放弃了挣扎,就听到背后钳制着他的人闷闷地笑了一声,他甚至还能透过单薄的衣料感受到背后之人胸膛的起伏颤动。

黑衣人只能拿额头微微在墙上磕了两下,就听到身后之人笑着说:“玄白,功夫长进了点,但动不动耳朵就红的毛病还是没改啊,这没事儿就撞墙是什么新的毛病?”

屋主人撤身放开了身穿黑衣偷偷潜入的玄白,回去看他的茶,可惜茶已经烧干了。他啧了一声回头一看,玄白还在哪儿面壁思过呢。

这屋主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个头很高宽背蜂腰,只用肉眼就能看出这具身体中蕴藏的力量,而高鼻深目的长相也明显带着异族的特征。

正是上庸的摄政王

乌默尔。

乌默尔抱臂等了片刻,见玄白还在哪儿别别扭扭,忍不住催到:“你再磨叽下去,就差不多到萧尧早起练剑的时间了啊。”

玄白这才蹭一下转身,颠颠跑到乌默尔身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叫了声:“哥!”

他语气轻快,但声音还是嘶哑的。

乌默尔抬手摸了摸玄白的脖子,摸到了一条伤疤,叹口气说:“这么多年,那老东西也没治好你的嗓子啊,真没用。”

玄白嘿嘿笑了两声,没再说话。

“怎么受伤了?”乌默尔方才交手就感觉玄白身上有伤。玄白是他从狼群里捡回来的,脖子上和脸上的伤也是那时候留下的。乌默尔把小孩留在身边当个小宠物养了好些年,对人还是有些了解,一上手就发现了玄白身上有伤。

玄白拨浪鼓一样摇摇头,只一个劲儿傻笑啥也不说。

乌默尔抬手摸了摸那颗光头,叹道:“这些年辛苦了,那老家伙还好吗?”

玄白重重点点头。乌默尔无奈了,加重语气道:“说话,又不是哑巴。”

玄白摸摸自己的光头,憨憨地嘿嘿笑。

乌默尔只能随他去了,话锋一转说起正事:“回去跟老头儿说,萧慕离必须尽快干掉,然后嫁祸给大梁人,最好能嫁祸给皇家。萧尧,是有反心的,只是差一个契机了。”

二人还没说上几句,就听得外面巡夜的大梁士兵吹起了警哨,同时高声预警:“有外人闯入!警戒!”

乌默尔有些疑惑地一歪头,也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对玄白说:“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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