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啊，”陶灼终于找出点声音，“您可真厉害。”

她大伯母真能人啊！

就之前三姐姐给大姐姐说不让大姐夫纳妾那些，这都得是三姐姐得了大伯母真传！

先不说她能绑着男人要孩子，这样彪悍的事迹，只她这观念，就是后世认知。

什么叫物以类聚？什么叫人以群分？大伯母这样的女子能嫁到伯府，成为她大伯母，不是没有缘由，这就是观念上的缘分呐，超群！

硬压着大伯父行了周公之礼么？

陶灼觉得自己再往下想，似乎画面都有了。想到三姐姐居然是如此才出生，那就是说她差点就没有三姐姐？

真都是大伯母的功劳，她才有这么傲娇可爱的姐姐。

“说起来，这都是我跟你大伯父的私密事了，可如今他如此不要脸，我也不必替他瞒着，叫你们都知道那就是个怂货王八蛋，”卫氏就直接说，“往后琼姐儿的事，我不指望他，反而还要提防他别来害我闺女。看看当初你们大姐姐二姐姐亲事，哪个他不想掺一脚，没那个本事在朝堂上出头，竟想些歪门邪道裙带关系，太低劣！”

现在，卫氏说什么，陶灼都不觉得惊讶了，还感慨，“大伯母，我看话本子，都没你跟大伯父的事精彩。”

卫氏看她，“话本子好看吗？那些情情爱爱的，也就是话本子里才写。实际上哪有那样简单，尤其是那些写私奔成姻缘的，那就是毁一辈子。奔者为妾。眼看着没两年你们就该说亲了，这些提前告诉你们也提个醒，别轻易相信男子的承诺和那张嘴，更不要与之亲密，不然吃亏的永远都是女儿家。”

陶灼惊涑。

“说亲？”陶灼指着自己鼻子，“我才多大？”

卫氏上下看她几眼：“你不小了，就是没长开身体。女子花期本就短，不早早相看亲事，晚了好的公子都被挑走了。”

陶灼无言以外，这话对也不对。

发正她觉得自己还小，离亲事遥远，不想竟没两年了？

“大伯母，我觉得自己还小，还不用考虑这等事，”陶灼严肃脸。

卫氏却冷哼一声，“你不小，知道懂得也不少，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你比你三姐姐还清楚。”

这个鬼丫头，当她看不出来，从小就早熟，又聪慧，“看话本子看的懂得更多了吧？”

她也就是看着天真，其实真遇到事情时，比自己的闺女还能稳得住。就从闺女告诉自己，陶灼知晓了陶光启外室后，讲出的那些话，可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见识。

更不要说，小侄女从小偶尔表现出来的，都说明这孩子看似天真活泼，实则老道通透。

陶灼忽然就觉得卫氏看过来的目光太具有穿透性。

“咳，那个，大伯母，您还不起床，往我祖母那里去？”

总感觉再跟大伯母聊下去，自己的底要被掀开一个角了。因是亲近的人，她许是放纵了。

“不着急，等着你祖母那边来叫，再去不迟，”卫氏顺了下长发，“这件事说到底，我的影响并不大，真正受影响的是你大哥哥。你祖母疼爱你大哥哥，应该会为他做主。”

“嗯，大伯母说的对，祖母是说要护着大哥哥，世子位也给他保着。”

说到世子位，卫氏就冷笑，“你大伯父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青哥儿占嫡占长，品行优端，能力出众，哪里有不堪世子位处？他还想着留给外面那个，拖着不给请封，真是让人怀疑他脑子里装的什么玩意儿！”

“大伯母，您粗鲁了，”陶灼还有兴致调侃，“得保持端庄，淑女风范。”

“小六你错了，我这叫贵夫人风范，”卫氏微抬下巴，“便是粗鲁些，也是真性情。”

“对，您说什么都对，”陶灼拄着小下巴，大伯母就是你大伯母，傲娇也透着可爱。

“拍马屁，”陶宝琼笑话她。

“谁让大伯母这么美，美人做什么都是可以的，三姐姐也可以，”陶灼挤了下眼。就被卫氏拍了下。

“做什么怪模样，”语气与陶宝琼如出一辙，可见陶宝琼得母亲真传。

陶灼故意叫，“大伯母双标，我这叫可爱，你偏说我怪模样。”

“你就故意闹腾我吧，”卫氏听着她这胡言乱语，眼中含笑。

不过，笑笑闹闹没持续多大会儿，松鹤堂就传了口信来，让卫氏她们三个都过去。

因陶光启去上值，邵氏就把所有知情人都叫到一起。

三房诸人还好说，邵氏看到卫氏过来，脸上都不自在了。

叹了口气，她亲自走下座位，拉着卫氏的手，“慧娘，是我对不住你。当初若是知道他会混账到这般地步，当初我就不该再让他娶亲，祸害了你一辈子。是我们伯府对不住你。对不住你，也对不住青哥儿她娘，对不起青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