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怎么了？你夸谁漂亮谁就脸红。”宁疏狂不忿，“姜秀，你可真是处处留情。”

姜秀：“……”淦！他说得还真有道理。刚桑桑真的脸红了，“你哪里学的这句话？”

“我哪里学的重要么？”阴沉反派这一刻附身了他，要不是桑桑是自己人，估计已经被他灭了，就跟他这阵子非要揪出丛冷炎杀了一样，“你睡了我不负责。”

这句话姜秀倒是记得，《娇娇和魔将互换身份后》。书里男主被睡了之后说这句话，假委屈真算计。堂堂一个魔将装娇娇骗娇娇，女主被骗得跑都跑不掉。

冤枉啊青天大老爷，“我一没走二没准备要走，怎么不负责了？”

“你敢说你没准备走？”宁疏狂冷哼。

心虚。姜秀觉得她被宁疏狂套进去了，他们俩几时是负责和不负责的关系。她还在迟疑这件事，逼得这么紧干嘛。说谎吧，她是个渣渣。不说谎吧，她还是个渣渣。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个渣，她躺平了。渣就渣吧。

姜秀往他胸口一靠，扬起小脸亲他的下巴，“魔君大人，消消气。”

宁疏狂强压嘴角，“不消。”

有什么问题亲一口就行，如果一口不行那就两口，“消消气。你最漂亮了，天底下没人比你漂亮。我夸桑桑那都是场面话，场面话。”

宁疏狂哼了声，“再说一遍。”

诶，“你最漂亮。”

“那你还夸别人么？”

“不夸了。”绝对不夸了，她生夸他漂亮死也夸他漂亮，“你最漂亮。”

还是把宁疏狂哄高兴了。她哄人的本领出神入化、炉火纯青。这不就是渣渣的特征么？咸鱼进化成了渣咸鱼。可喜可贺。

到拜堂的时候了。姜秀和宁疏狂坐在最靠近喜堂的席位，刚刚曲观山过来想和他说话，被醋王一个眼神赶了回去。这个憨憨还看不出宁疏狂想干掉他，给姜秀打“下次再聊”的手势。

他紧张地站在喜堂前，看向门外。宾客放松地谈笑，和这位紧张的新郎官形成鲜明对比。

姜秀小口地抿着绿茶，看向那个对准喜堂的法器。就是直播给青玄宗看的。

魔界是没这种东西的。本质上还是修士的，龙阳提出方案，魔修给改进使用。法器里映出青玄宗演武场，时不时就有修士冲上来，除了把画面撞破没什么卵用。过一会儿又和云一样聚在一起了。

人家喜气洋洋地搞婚礼，你们连个道侣都没有……对单身狗来说杀伤力绝了。

而且修士无法反击，不能趁魔界搞喜事的时候跑过来捣乱。因为无法穿过通道。那么抢一艘魔船呢？魔船可以来去两界。这件事宁疏狂早就想到了。每艘魔船上加载了法阵——没错还是魔修的东西，只要有正道修士上去，魔船就会爆炸。修仙界被魔修各种背刺。

魔界现在自信满满，认为修仙界落败只是或早或晚的区别。

姜秀知道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对陆雪音而言。

上次她见到仙剑时就觉得奇怪，书里对仙剑描写恢弘，而陆雪音手中的不过是一柄平平无奇的灵剑。现在才知道她没能成功用神血为仙剑开刃，原因不明。

倘或从天而降拯救修仙界是她的高光时刻，那手刃魔君就是故事高潮。陆雪音会走过此生最压抑的时刻，迎来飞升曙光。

手刃魔君。

这四个再寻常不过的字忽然变成了一粒堵在她血管里的玻璃碎片。

宁疏狂低声：“怎么了？”

姜秀回过神，低头看她揪住衣襟的手，摇摇头，融进他怀里去。嗅到那衣上淡淡的香，才觉安心。她这个完全主动的动作让宁疏狂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手要放到哪里去。迟疑了一下，轻轻裹住那满头秀发。似倦鸟还巢、浮云归山。想来，人世间再也没比这更赏心乐事。

“新娘子来咯——”

桑桑穿着嫁衣，头戴凤冠踏入庭院，手中攥着绣帕，“曲观山，你要是抢不到，可就娶不了我了！”

魔族成亲有个规矩，新娘子要在出嫁前亲手缝制绣帕，成亲之日由新郎官抢过绣帕，亲手披到新娘发上，这才成了盖头。没有盖头这亲就不作数。

曲观山无奈地叹气。一旁魍魉不满地阿巴阿巴。

桑桑快活地笑，“我爹说，他知道你们修士成亲都是弄什么双修大典，各自携手说两句誓言，再用那生死契将神魂一扣就成了。可这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发个誓嘛，谁不会啊。再说了我魔族没有魂魄，你若肯娶我，我俩恩爱到白头，你若不肯，我用个契束着你也没意思。你要是对不起我，甭管这个契那个契，我定会杀了你，再找一个比你强百倍、千倍的新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