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归鸿不回答，端起酒继续和另一个魔修吹嘘，“本来她是进不了内门的，全仰陆雪音师侄。一个进青玄宗十几年炼气期都不到的弟子能有什么好资质？大家都不乐意接这块山芋，是我，是我主动跟师兄说那就让她来我们璇玑峰吧。这样的知遇之恩，她怎么能不认？她又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那魔修见状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是青玄宗的叛徒，保不齐有朝一日还会背叛魔界。”

这下廖归鸿坐不住了，睁大眼睛道，“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个个都知道你背叛了青玄宗。”

“入魔不能算……背叛！……要说背叛，你们个个都背叛了。岂止我一人。”

引得众人哄笑起来。酒桌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可我们也没一个是长老啊。”魔修嘲讽道，“我们都是各宗外门弟子，在宗门时受尽内门欺压，尤其是你这种长老。偏心弟子，内门欺负我们时你在哪里？小比内定第一，一有质疑就拿长老身份压我们。你这种人在宗门过得那么滋润，要入什么魔？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罢了。滚！”

廖归鸿涨红了脸，额上青筋条条绽出，“谁稀罕和你们一块！”甩袖便走。

宁疏狂用指腹揩姜秀的脸，“秀秀，你是不是有个师尊？”

姜秀耷拉着眼皮子，想了下，“有。”

“别的长老不要你，就他收你？”

嗯……算是吧。其他三峰长老面露难色，就廖归鸿巴巴地想卖云松子一个人情：这可是为了“师兄的爱徒”才收下的。

“在这里等我。”

他要干什么去？姜秀趴在树枝上，看着宁疏狂落在廖归鸿面前。后者吓了一跳，认出这就是差点把他杀了的魔君，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一股尿骚味。

宁疏狂蹙眉却没离去，“你说你是姜秀的师尊。”

廖归鸿不敢抬头，“是……是。”

宁疏狂观他修为，“你现在是魔修了。”

还是最低等的魔修。

入魔是需要泄去灵力的，不然灵力和魔气在体内打架。生不如死。

廖归鸿原本是洞虚境，这个决定做得比从炼气、筑基泄灵的修士艰难。但他没得选。云松子已知是他放魔族潜入青玄宗。

和廖归鸿差不多时候入魔的修士怎么说都突破一个小境界了，他却还只停留在入门。因为吸收魔气修炼太疼、太疼了，廖归鸿好久没吃过这样的苦。听说吃人也能转换魔气，他开始动这歪脑筋。

“看在你关照过她的份上。”宁疏狂说，“可到诛神都来谋份差事。”

廖归鸿一愣，去诛神都？要知道魔修是不被允许出幽寒城的。他欣喜若狂，想不到只见过一面的徒儿能带给他大好事。

姜秀瞬了瞬眼睛。

他不会以为在青玄宗时廖归鸿待她很好吧。

姜秀修为低，不爱抢东西，待人随和，常常被当做空气。璇玑峰弟子拿她当花樽，说话从不避着。因此听到了很多掌门、长老的八卦。

廖归鸿有炉鼎。一些还未入宗的、资质好的人在山脚下就会被带走，关进青玄宗百里外一座荒山的地牢。男女皆有。

原书设定陆雪音的资质很好，只不过测试时灵石坏掉了。没说过“姜秀”资质如何。她修炼灵力的纯度和女主一样这件事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两人一开始在外门当普通弟子。过了几年姜秀穿过来，当时陆雪音跟师兄下副本去了。她一个人在外门呆了一个月。一个月后陆雪音得到机缘归来，被云松子青眼相待，重新做了资质测试。

本来陆雪音想让姜秀也做的，姜秀借口“万一资质真的差，被大家看见很难堪”躲掉了。加上她这么多年了一直是炼气，确实差无可差。没人觉得她是颗“沧海遗珠”。只有陆雪音一直相信她的资质很好。

后来姜秀一想，若非她躺得够平，廖归鸿就不是“完全不管她死活的师尊”那么简单了。

廖归鸿喜滋滋地走了。天边掠过红和黑，桑桑和曲观山回来了。宁疏狂站在树下，张开双臂。姜秀跃进他怀里，手臂抱着他的颈，“那个廖归鸿……”

“嗯。”

“给他好处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出自苏武《留别妻》

有一段仿的孔乙己

第63章

宁疏狂抱着她往回走, “恨不相逢少年时。”

姜秀：“……”就不应该教他识字，文绉绉的真难懂。从前他是话少所以不好懂，现在话多了也不好懂。

不过她还是想明白了。是爱屋及乌。就像她不希望陆雪音受伤, 宁疏狂就真的会站在那里任她打。反正打不死，换她心疼也值。恨不相逢少年时, 他希望能早早地遇到她, 这样就能取代陆雪音, 取代任何一个对她好的人。他以为廖归鸿对她好，所以用他的好换昔日廖归鸿对她的好。不让她承任何人的情, 独独承他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