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守口如瓶。”陆雪音声色清泠，“我只要秀儿回来。你若办不到，我就去找丛冷炎。”

“姜秀当真那么重要？”靳云天急急道，“丛冷炎已经疯了，你感觉不到他隐有入魔之像吗？”

她感觉到了。那又如何？她肯用一切换秀儿回来。

紫光掠过。阿昌掉到陆雪音肩上，“吾主。”

它在陆雪音耳边说了些话。

靳云天看见陆雪音身形摇摇欲坠，“她真这么说？我就知道……我早就猜到了……没用了，现在没用了……”她转身，断了线的珠泪砸在衣襟上，摇摇晃晃地走向靳云天，“秀儿她不回来了，云天，怎么办，她不回来了……”

“姜秀真那么重要？”靳云天不懂。

陆雪音顿了脚步，看着他，倏地说：“靳云天，我不要当天命之女了，修仙界我不管了，我要去人间当个凡人。”

“不行！”靳云天想都不想。

他忽然怔住了。

陆雪音破涕而笑，“你看，秀儿就不会说‘不行’。我待世人如圣，唯她视我如人。”

魔君爱她。

是不是也如自己一般，看到了她的好呢？

……

宁疏狂看着阿昌咬破通路而去。

殿内很静。

她说这句话是不是为了哄我，还是纯粹安慰我，实际是为了陆雪音。这里头是不是有她和陆雪音的暗语，她还是要走的，只是缓些时日。

如果我对她而言还有利用价值那就好了。什么价值都行，换她多留几日。纵是自欺欺人也罢，舍得一日是一日。换来一时是一时。

他很少有头脑混乱的时候。

稀里糊涂的，他打破空气，“你什么时候走？”

姜秀在思考师姐听到刚刚那句话会是什么反应。她是不是太文艺了，刚那个气氛有点上头。哎哟，这种琼瑶式渣男语句出现在她嘴里好奇怪。看来狗血文还是得看得少一点，保不准就脱口而出了。把自己尬的不要不要的。

忽然听到宁疏狂说话，她呆了一下才看过来，“啊？”

“是我强留你。”宁疏狂说，“你什么时候走？给我个心理准备。”

姜秀：“……”果然尬言会引出尬语，尬是尬不完的。

宁疏狂着急，“说啊。”

姜秀可不想在血水里酿酿酱酱，“你等等。”

他一副“你快点告诉我啊我等不及了”，但还是乖乖等她换完水。姜秀用灵力换水还蛮快的，弄完了开始除衣。

宁疏狂：“你干什么？”

姜秀：“治伤啊。”

“不要。”宁疏狂生气地转过去，“你走开。”

“由不得你不要。”说完姜秀想打自己嘴巴子，救命啊太尬了！

宁疏狂：“你下来我就上去。”

小样，还会威胁我了。姜秀在浴池旁坐下，罗衫半解，“真的不要？”

宁疏狂的脸被热气熏得泛红，“先回答我的话。”

“不走的。”姜秀踢水。

“撒谎。”宁疏狂按住她的足，“你敢说你没想过？”

姜秀噎住。翻旧账就没意思了，“想过。”见他冷下脸，自己也就横下心，摊开了说，“早就想走了，来的时候就想走，后来还是想走，现在不想走了。”

“现在是几时？”

“刚刚。”

“刚刚是几时？”

问得这么清楚干嘛，又不是心理咨询，“捅了你一剑的时候。”

宁疏狂皱眉，“你几时捅了我？”

“差点和师姐换位时。”姜秀比划，“我看到了，她捅了你。”

“她不是第一次打伤我。”

“先前不知道这么严重。”姜秀见到的都是他战损的样子，美中带色，美色冲昏头脑就忘了，“这次知道了。”

“所以？”他声音放轻了，“怎么又不走了？”

“不舍得。”答着答着就习惯了，语速快了起来。

“不舍得什么？”

第64章

“不舍得失去你。”尬得她捏鼻子。

宁疏狂倏地笑了。

消气了？翻篇了？姜秀看见他低头去吻自己的足尖。酥酥麻麻的。

“你不是不知道她杀不了我么？”

姜秀此刻方知他虽没猜到她手握原著, 却也知道姜秀为什么会由着两人交手。她肯定知道陆雪音杀不了自己，便心安理得了。

也就是说她并不是因为“受伤”才舍不得。

“知道。”说着她顿了顿，“她不会永远杀不了。”

宁疏狂澄明的眼眸看着她,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结果，对吗？”

姜秀倏地呼吸不上来了。她拒绝去想那个潜藏在她意识里很久的场景, “不会的, 不会发生的。”

宁疏狂不说话了。姜秀知道告诉他结局也无济于事, 况且她不忍。字是利刃，字字伤人。伤人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