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记得又没什么。”姜秀说，“还是说你不知道，就会想走？”

宁疏狂皱眉，他似乎猜到了，“是不是过去有很多不好的事，你不想让我想起？”

姜秀沉默良久，正要开口，却见管家急匆匆跑来，“生了，小姐生了！”

话音方落，天空蓦地乌云密布，一道雷砸落远处。管家啊呀一声，急匆匆走了。

姜秀看着那云，分明是上界的劫云，转向宁疏狂，“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

姜秀赶到桑桑的院子，只见乱成一团，魔奴和婢女跑来跑去。正对的厢房顶上有一个大洞，必定是雷砸的。

怪的是劫云只落了这一个雷，接着便缓缓散去了。

天气见晴。

婢女认出她，纷纷站在原地行礼，“见过魔君大人。”

姜秀摆摆手让她们离开，走进屋子，只见桑桑坐在榻上，怀中抱着襁褓，中气十足地骂老天：“我哪里得罪你了，怀了一千年的人是我，我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

姜秀：“……”看样子没事。

“阿秀！”桑桑开心地叫她过去，“来得正好，我们先前说好了，要是男孩就我来起名，要是女孩就你来起名。是个女孩呢！”

姜秀目光逡巡屋内，“曲观山呢？”

桑桑下巴往里屋抬了抬。

姜秀走到床前一看，床上躺着个曲观山，正昏迷着。

“没用！”桑桑气呼呼的，“见我顺利生产就激动得昏过去了。”

怪不得痛失命名权。姜秀“贴心”地帮他把被子盖上，拉上帘子。

“快，给她起个名字。”桑桑把襁褓递给姜秀。

姜秀迟疑了一下，略有些笨拙地接过。这时她发现这孩子不哭，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瞧着她。荒谬的是姜秀还从她眼里读出了信息：哎呀，是个漂亮姐姐。

“曲……”姜秀看着孩子，皱起眉梢，“曲珍珍？”

婴儿眼神秒变震惊。

姜秀：“……”

“珍珍？这个名字好啊，可以可以。不要姓曲，她以后是我的接班人，跟曲观山姓干嘛。”桑桑开心拍手。

这时床上传来一声嘤咛，“娘子，娘子你在哪里，我在哪里，啊……”

桑桑翻白眼，“你先帮我哄着，我去看看我那没用的相公。”起身又折回，“对了，我打算介绍给你的那些猛男还在哦，感兴趣随时叫我。”

谢邀，不是我的菜。

姜秀把婴儿放在桌上，“我问你答，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你是曲珍珍吗？”

婴儿明显在思考。

姜秀：“曲珍珍，我，姜秀啊。被你写进剧本里的小学同学。”

婴儿瞪大眼睛，连忙小鸡啄米式点头。

姜秀笑了：“恭喜你，你也穿到你自己写的剧本里了。”

婴儿一脸生无可恋。

姜秀指了指上方，“看到这个洞了吗？是刚刚路过的劫云打的雷。你干了什么，一出生就要被雷劈？”

婴儿困惑。

姜秀想了想，试着捻一团魔气丢进婴儿体内。曲观山修士，桑桑是魔族，他们的孩子很可能有魂魄。果如姜秀所料，婴儿能说话了，一股亲切的家乡口音，“我啥也没干，我还想问问那个高空抛物的干了啥呢。诅咒他，咒他不得好死！不过我死了之后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周围都是我写的剧本。有一个声音跟我说……”

姜秀这边才听完，曲观山扶着桑桑过来了。

“让我看看我的孩子。”曲观山含着一泡感动的眼泪。

姜秀给了曲珍珍一个“这就是你爹”的眼神。

曲珍珍：“……”我爹看着怎么不大聪明的样子。姜秀说她现在是新生儿，修士有夺舍一说，未免引起误会还是装一装。于是她伸出手去摸曲观山的脸，试着说话，“碟……叠……”

姜秀：“……”同学，你是刚出生不是周岁啊！

曲观山也很震惊，“我儿刚出生就会喊爹，一定是天才！方才的雷肯定是老天爷妒忌，天妒英才！”

桑桑呢喃，“这就是怀了一千年的原因吗？怀得越久越聪明？对啊，哪吒也是落地就会呱呱叫。”

姜秀：“……”

是她想太多了。桑桑跟曲观山待久了已经被他同化了，都不太聪明。

她本想带宁疏狂来看冰雪戏的——不是他们的故事，从前看过的戏本就很好。桑桑一片好心却弄巧成拙。不过还有曲珍珍这个意外之喜，让姜秀更确定了先前的想法。

她回到小院，推门便见宁疏狂坐在椅子上，寸步未移，真听她的等了很久，“你的朋友怎么样了？”

“母女平安。”姜秀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我们去另一个地方。”

宁疏狂看了看破碎冰幕，按下心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