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很讨厌我么？那，我走？”

“喔太好了，你走吧。”山神闻言眼睛一亮，连声音都变的喜气洋洋。

茶里茶气的秦牧野：“……”

该死，以退为进的计划失败了，他差点忘了眼前的是个不通人情的古板神。

山神诞生于雪山之中，雪山是盘古心脏所化，所以雪山山神是灵体。

灵体没有固定形态，山神便融合了雪山中神兽的模样，将雪兔、龙和九尾狐的特性汇聚于一身，龙身兔耳，九条蓬松地大尾巴，通体雪白，眼眸纯金，额头和眼睛下都有神秘的朱红纹路，霸气和软萌兼容，化为本体时奶声奶气，秦牧野的心都要化了。

新娘子目光灼灼，山神压力山大，耳朵和尾巴微微晃动，几条大尾巴在雪地上扫来扫去，秦牧野喉结一滚，这尾巴如此可爱，想来手感也是绝佳的吧。

体内神魔血液相冲，秦牧野鼻端一热，他忙抬手捂住鼻子，但鲜红的血液还是顺着指缝跌落到雪地里。

半龙形态的山神眼神顿在雪上的红色印痕上，金色的大眼睛眨了眨，直直竖起的耳朵耷拉下来一只。

“你受伤了，还是别下山了。我一点都不好吃，你要是不咬我，我就带你去吃东西。”

说话间，山神挥挥龙爪。

雪山里风声呼啸，雪下的越来越大，秦牧野身周却暖意融融，热意拢在身上，属于山神的灵力悄然治愈着秦牧野。

虽然神魔之血的确逆天，可秦牧野幼时道骨被抽走，丹田被刺穿，这些旧伤需要慢慢调理，能免受寒风侵袭，秦牧野伤势也能恢复的更快些。

“谢谢。”

山神尾巴摇晃得幅度增大，扑簌簌的扬起一片白雪：“小意思，我说了，我很厉害的。”

秦牧野唇角勾起，在雪地里擦干净手上的血渍，抬起手，试探地摸了一下山神的兔耳朵：“没错，神君的确很厉害，所以一见到神君，我就为您心折。”

山神满面威严的用长耳朵将秦牧野的手指打开：“你要想吃饱肚子，就不准咬我！”

秦牧野摸了摸手背，脸上浮现出失落之色：“好。神君，明明是你选择我做你的新娘，现在我的家人全都没了，你也不喜欢我，唉，天大地大，可到底哪里才能容下我这个孤家寡人？”

山神的耳朵再次竖了起来。

“这……这……”

“我本想常伴山神左右，春暖花开时为您读读人间的话本子，如今看来，只是我一厢情愿，痴心妄想了。”

山神瞪着金色眼眸，看着人族强塞给自己的新娘子，少年棱角分明的脸上笼着一层阴影，连那双形状优美的瑞凤眼都失去了光泽。

山神觉得良心隐隐作痛，他抿了抿唇，架起风雪漂浮在秦牧野面前，用细细的爪子握住秦牧野的手，把自己的软乎乎的兔耳朵塞到秦牧野手里。

“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只是……不会和人类幼崽相处。算了，耳朵给你摸，你不要伤心了，既然你是我的新娘子，我就会保护好你……你要记得，每天给我读话本子！”

秦牧野一直都知道，山神强大但心软，这个人要是不心软，就不会在上一世捡自己回去。

那时候他满身是刺，对整个修真界都抱有恶意，尤其憎恨他以为是幕后黑手的神明。

山神知道秦牧野不喜欢自己，便特意去了一趟人间了解风俗人情，在知道两个男子不应该结亲后，他还是隐瞒身份将秦牧野捡了回去。

可到头来，在一众攻略者的干扰下，秦牧野终究没能告诉山神他的心意。

思及上一世，秦牧野只觉绵密的疼痛在心底生出，他长臂一舒，将毛茸茸的小龙揽入怀中。

“喂！”半龙崽的尾巴炸成了毛团。

“我很难过，一直都很难过。”秦牧野低下头，轻轻地蹭了蹭半龙崽的龙角，压抑道，“但能再见到你，真的太好了。”

山神从秦牧野怀里跳出去的动作凝滞，他顿了顿，尾巴一晃，毛茸茸的尾巴一半圈在秦牧野手腕上，一半圈在秦牧野腰上，山神瞪着金色的眼睛，威严霸气道：“不用难过，以后有我罩着你！你这个人类幼崽只要不咬我，跟着我就有肉吃！唔，要给我读话本子！”

秦牧野低低地嗯了一声。

作为披着十五岁壳子的假少年，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当真如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只是抱着他的小山神，嗅着对方身上的气味，他就会觉得无比欢欣。

将怀里的龙崽抱紧，秦牧野缓步前行，一边道：“神君，我能唤你的名字吗？”

“唔……”神君语塞。

强大的神君在此前一直是混沌灵体，要不是为了迎娶那些人族承诺给他的新娘子，他也不会将灵体化为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