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龙凤胎呢(232)

叶氏是个自卑的人,平日里不大爱与贵妇圈儿里的人应酬,每天待在家里种种花,种种菜,再养一些小猫小狗小兔子,很是与众不同的诰命生活。

因着她内心深处的那份自卑,她也最怕被人瞧不起,总想着儿子日后能娶个高门贵女回来,她也能得些脸面。是以当得知自己儿子娶了个做过侍女的人回来,她便觉得老脸有些挂不住,对这个儿媳妇很不待见。

虽然说这个忍冬乃是太史令的女儿,也算官家千金,可半路回家的和那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娇小姐到底不一样。且她又做过丫头,说出去难免是要惹人诟病的。何况,太史令不过是个五品小官,她的儿子是当朝二品大员,位同副相,怎么也是他们方家高攀了。

对此,叶氏对于忍冬这个儿媳妇已经很是不喜欢了,却没想到这女人自嫁过来,便把她儿子赶到了书房去睡。新婚夫妻,哪有这个样子的,这做妻子的也太不像话!

是以每每见着忍冬来请安,叶氏便给不了她好脸色。

不过,叶氏不是会刁难人的性子,除了新婚第二日让她站着立规矩外,倒是没真把她给怎么着了,顶多便是冷着脸,用表情告诉她,自己这个婆婆很不待见她。

便如现在,忍冬捧着茶过来给她,她也只是随手接过来,很不乐意地喝上一口。

谁知,她可能想别的事太过出神,一口水喝的多了,顿时感觉舌尖一麻,口中传来灼烫之感。

叶氏这下是真的恼了,把茶水往地上一摔,斥道:“你是怎么奉茶的,想烫死我啊!”

忍冬忙后退一步,颔首认错:“儿媳愚笨,请母亲责罚。”

自嫁过来,忍冬在她这个婆婆面前一直都是温顺的性子,凡事先认错,倒让叶氏觉得自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胸中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憋得她难受。

叶氏没好气地挥挥手:“成了成了,你以后还是别来请安了,每回看见你我都不舒坦,以后这里无需晨昏定省,咱们俩谁都舒心。”

“母亲这是怎么了?”苏泽生跨过门槛走进来,身上还穿着上朝的官服,长身玉立,面容清隽。

看见儿子,叶氏心情好了些,只面色仍旧不大好:“没什么大事,就是让你媳妇以后少在我面前晃悠,我一看见她就倒霉。”

“母亲!”苏泽生淡声唤了一句,面上似有不悦。

最让叶氏生气的就是这点了,人家赶他去书房睡,他还向着人家。便如上回她罚他媳妇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原是想为他这个儿子出出气的,谁想他居然跑来兴师问罪,说她处事太过苛责。

成吧,年轻人的事,他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当初为着一个烟花女子要死要活的,如今好容易愿意娶妻,她也不敢再对儿子有什么要求,索性不再说什么,直接起身由下人搀扶着回了内室。

从和安堂出来,苏泽生和忍冬两人沿着曲折的小路并肩往外面走,各自沉默着,谁也没说什么话。

到了前面的岔路口,一条是通往二人所居的院落,一条是通往前院的书房。忍冬原以为他会如往常一般往书房而去,便没有多想,自顾自地转身回自己的院子。不料苏泽生竟然意外的跟了上来,自始至终与她并肩走着。

忍冬微怔,倒是没说什么,只继续默声走着。

进了院子,底下的人瞧见大人回来,个个儿面露欣喜之色,打水,奉茶,忙碌的不成样子。

忍冬记着自己的本分,如今人来了她这里,她自然没有晾着的道理。进屋后亲自侍奉他褪去外袍,又拿热帕子递给他擦手。

一切妥当,璐灵过来说早膳已经备好,夫妻两个又心思各异地去了外室用膳。

膳桌上苏泽生依旧很安静,他举止优雅得体,吃饭时不发一声,很是秀气。后来侧目瞧见忍冬似有心事的样子,并不怎么吃东西,他主动夹了菜给她:“家里的饭菜可还吃得惯?”

忍冬惊诧地抬眸看他,却见他面色温润柔和,似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

不知怎的,她一张脸莫名便红了起来,垂首应着:“嗯,还好。”

苏泽生似乎笑了笑:“那快吃吧,待会儿怕是要凉。”

一顿早膳,就这么在尴尬的氛围当中用罢,苏泽生起身穿上官袍,说要去尚书台。

他一走,忍冬方才松了口气,感觉浑身自在了许多。

璐灵陪她进了屋,想到今日大人过来用早膳的事,心里高兴:“夫人,今儿个大人愿意入咱们东苑,而且对夫人态度也好了,可见是误会解开,不再生夫人的气了。若奴婢说,真的是夫人多想了,大人明明是疼您的,又如何会因着你身上的伤痕便心生厌弃呢?咱们大人年纪轻轻能坐上仆射,又得陛下重视,必然不是那等肤浅之人。夫人你不知道,昨日奴婢跟他说这事时,大人面上的表情很是惊讶,随后一脸的心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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