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龙凤胎呢(31)

“可是三哥,她好歹也跟了你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就这样被逐出去会不会太过分了?何况,我也并没有真出什么事。”

“不准求情。”他声音淡了几分。

看苏丞说的决然,苏瑜抿着唇不说话。她一直觉得忍冬是三哥一手栽培出来的,感情肯定不一样,如今看来她或许错了。

她三哥心思深沉,做的任何事情,她从来都是摸不透的。

苏瑜抿了抿唇,眼眶红红的,侧过身去不理他。

苏丞扯过她,逼她看着自己,声音中透着无奈:“弄弄,你可知道三哥一回来看到那样的场景有多愤怒,又有多害怕?”

弄弄是她的小字,三哥十三岁中解元那年为她取的,阿爹阿娘去世后,便只有三哥一人会这么唤她。

这一声略显无奈的呼唤勾起了她过往的记忆……

书房内,十三岁的小姑娘梳着双环髻,弓着身子趴在书案前捣乱:“三哥,我听阿爹说你都有表字了,叫临远,那我给自己取一个表字叫居高好了,居高而临远,这样听起来咱们俩才像孪生兄妹嘛。”

少年轻拍她的脑门儿:“姑娘家叫什么居高,难听。”

小姑娘嘟嘟嘴:“还不是为了跟你凑对儿。”

“你过来。”少年对他勾手。

小姑娘默默绕过书案走过去,便见少年提笔在白色的宣纸上写了个字:“三哥给你取一个小字,你瞧瞧可满意。”

“弄?”小姑娘皱眉,“这个字也不好听,有什么说头吗?”

少年解释:“弄者,上面为玉,下面的廾字是双手托着的意思,合起来就是双手捧着一块玉,有惜玉之意。瑜,美玉者也。”

小姑娘挑眉: “弄字有珍惜的意思吗,我怎么不知道,莫不是三哥你自己杜撰的?”

少年道:“汉字的意思哪个不是先人杜撰的,如今三哥杜撰出一个给你做小字,无伤大雅,有何不可?”

“歪理。”小姑娘笑说着,心上确是甜的。

思绪回转,苏瑜的眼眶渐渐红了:“三哥,吴进意那个畜生也太无法无天了,我今天也怕死了……”她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种凌辱,自然是委屈的。

苏丞拉她入怀,拍打她的脊背轻声哄着:“都过去了,以后三哥不会再让人有机会欺负你。”

过了一会儿,她渐渐止了哭声,看着自家兄长肩头那一片湿润,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抽咽着乞求:“三哥,你不要赶走忍冬好不好,你如果不要就把她给我吧,她无依无靠的,赶走了让她去哪儿啊?”

看她哭成了泪人,梨花带雨的,分外让人怜惜,苏丞叹道:“不是不放过她,她此次办事不利三哥怎能再让她留在你身边。不过你放心吧,她自有她的去处,我都安排好了。”

“真的吗?”苏瑜半信半疑。

“你三哥可有骗过你?”

苏瑜想了想,抿着唇不吭声了,她哥的确没骗过她。

看她不哭了,苏丞唤人进来送了热水,亲自拿帕子绞干了递过去:“把你的花猫脸擦一擦,三哥还没考问你功课呢。”

苏瑜身形一怔。

“三,三哥,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

话还未完,被苏丞一个眼神吓得闭了嘴,乖乖接过帕子擦脸。

苏丞坐在书案前看她擦呀擦的,怎么都不肯把帕子放下,眉宇间闪过一抹笑意:“磨蹭什么,再擦皮都掉了。帕子放回去,你过来。”

苏瑜硬着头皮放下帕子走过来,很没底气地道:“三哥,你,你问吧。”

苏丞随意拿起一本书翻着,温声道:“我走之前吩咐你背诵《出师表》和《兰亭集序》,现在背给我听。”

苏瑜清了清嗓子:“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盖……三哥我头疼,许是白日里惊吓过度,所以想不起来了。”

“我看你是压根儿没背吧。”

“怎么会,三哥交代的任务我自然是背了的。才两篇而已,我很早以前就背会了,可是三哥你在外面待的时间也太久了,现在我又忘了。你也知道的,我这人一向忘性比较好。”越到后面她的声音越小,一看就是十分的没底气。

苏丞也不多说什么,只又问:“那我吩咐你练的字呢?拿来给我看。”

“那个,冬天手太冷了,握不动笔……”

苏丞冷笑一声,不知从哪里摸了一本书扔在案几上:“你看这种东西入了迷,不思进取才是真的。”

苏瑜顺势望去,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她之前在书铺里买的书,如今怎么落在她三哥手上了。

一时间她耷拉着脑袋站在那儿,活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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