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宇叫程长生去找西医看看，程长生拒绝了，他这具身体压根就承受不了太多的西药，只能用中药慢慢的养着。

现在都倡导看西医，老中医难寻。李成宇知道程长生这么个情况，也就自告奋勇的，给程长生介绍了这么一位老人家。

当天下午就带着程长生和庚逑去找老中医，老中医住在一栋老房子里，平日里都由儿女照料，儿女工作都不错，养老也没压力。

到了老房子，李成宇拍了拍门，大声叫了声：

“叔，老叔，我带客人来了，你开开门。”

等了好一会，门才缓缓的打开。入眼的是满头白发，眉毛却黑黑的，一看十分有精神的老人。

老人姓苏，是李成宇的老叔。他是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他把三人引进客厅。

房子布置得清贫简陋，又不失书香气息。苏老上下打量着程长生，叹了一口气：“你们先坐吧。”

李成宇给程长生和庚逑找了两张椅子坐下，苏老拿出了老旧的脉枕放在桌子上，他示意程长生把手伸出来把脉。

苏老把了一会，一脸沉默，又让程长生换一只手看看，又过了好一会。脸色有些凝重，他招呼程长生过来，跟他进房间。还不许李成宇和庚逑跟着。

李成宇和庚逑面面相觑，却又不好反驳苏老的意思，只能看他们两进入了房间。

这个房间其实是个书房，里边放满了书，有这样的书房在这个年代是很难得的事情。苏老坐在一把椅子上，也让程长生坐在他对面。

苏老沉默了好一会：“你活不长。”

程长生点点头，没有任何的惊讶，他的身体状况他还是很清楚的，活不长是真的。苏老见他没有任何的惊讶，也清楚他心里有数：

“程长生，命不长，才叫长生。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是我一个故人的后代。”

苏老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块剔透的暖玉放在了程长生的手里，程长生看着手中上乘的玉，玉上有三条可爱的小锦鲤十分可爱，程长生面对着苏老，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想要还回去。

苏老却摇了摇头，明显不接的意思：

“你拿着，这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程长生有些不明所以，苏老这是轻叹一声：“只不过是两人的信物罢了。拿着吧。外面那个叫庚逑的孩子，我看着不错，让他来我这学学中医，也好照顾到你。能给你吊着命。”

程长生点点头，把玉放进口袋里，虽然疑惑，话都到这份上了也不好推脱。苏老抓了几副药给程长生，还特意叮嘱了庚逑来他这多走动，才送走了他们三人。

送走了程长生后，苏老回到书房，他在抽屉里又拿出了一块玉，上边也有几条雕刻的小锦鲤，明显是和之前那块玉是一对的。

苏老柔和的抚了抚玉，当年他遇到程明洋的时候，自己是个军医，正好救了在战斗中受了重伤的程明洋。他们出生入死，在昔日的陪伴中生出了别样又难以言语的感情。

在一起后，他才得知程明洋以前结过婚，妻子死在战场上了，留下了一个奶娃娃。他可是给这个奶娃娃当了很久的“妈”。后来在一次战斗中程明洋为了保护他牺牲了，他连他的尸首都带不回来，而那奶娃娃在他回去找的时候却下落不明。

他找了他们一辈子，竟然以这种方式见面了，他看到程长生的那一刻，就知道那个奶娃娃已经离开人世了，那别样的直觉，让他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

苏老看着窗外的余晖，是风起风落，建国后，他看到战友牺牲后，他的妻子十分不好过，他娶了战友的妻子，收养了战友的两个孩子，这会清风拂杨柳：

“明洋，也算是再次见面了吧。”

……

李成宇给庚逑重新安排到更轻松的职位，这样他就有更多的时间跟苏老学中药。庚逑不太识字，苏老就耐心的一个一个教他。

庚逑也学得很用心，十分的刻苦努力。他想好好照顾程长生，也希望自己有一门技艺能配的上程长生，或许这样才能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程长生给几个研究员再次开了个会，把一些要点都得讲清楚才能开工。如果前面做得好了，往后就会很顺。

开完会后，各自又开始准备各自的工作，程长生整理着手头上的资料，本来还好好的，突然有些气短，胸口发闷，眼前有些发黑。

程长生有些虚弱的走进厕所，关上门，手帕一捂在嘴上，一口鲜血吐出，染红了雪白帕子。满嘴吧的血腥味让他特别的难受。

他猛的咳了几下，又是鲜血的低落。他浑身都难受。缓了好久，他才回过神来，把厕所里的血迹清理干净，小心翼翼的把帕子放进了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