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急，没到这一步，你们怎么就……这是拔苗助长，徒劳无功。你们都比我有经验，怎么就……咳咳咳咳……”

程长生还没说完，胸口就一阵疼闷，激烈咳嗽起来，吓得周围的研究员，手忙脚乱的。陈远山连忙扶着程长生给他顺气，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劝解道:

“大家伙看您的身体不太好，想快点完成，实在不想拖您后腿，所以擅作主张。”

这会严成才也递来了热水，程长生接过喝了一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大家是为他好，但他也知道这些同事的私心，他真的不想探究这些……

只是定定的看了一眼这些人，最终化为了一场叹息，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

“下不为例。”

说罢，也就低头工作，或许自己的学识和才华能让他们认同，而他的身体状况，只会是累赘，世界上不是任何人都像赓逑那般，无私的留在自己身边。

而这些人，最后的选择也只能趁着自己有力气的时候，加块进展，不管说是大公，还是无私，程长生实在说不上来。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这也是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毕竟他这些同事，已经是对他最大限度的好了，没有这些好，自己也不会混到今天的模样，付出和回报是相当的。

最后程长生，决定加快进程……

很快实验室里的研究员发现，这样的研究节奏比以往更吃力，陈远山看着手中的资料，陷入了一阵沉思。

他知道这大概是他们刺激到了程长生，这加快的进度，他没有了之前所想的兴奋，反而觉得大脑已经有些跟不上了。

陈远山深深叹了一口气，心中像是做了一个决定，望向了远方的天空……

而陈目山那边的进展十分缓慢，两个月下来压根就摸不到边，整个研究所气氛都极为沉闷，他们有些麻木，竟然完全看不到希望。

江书文有些焦躁的一边写着数据，一边摸着他秃透的头顶，他怎么都想不通，他们几个老家伙，竟然比不过一个小家伙，最后也实在忍不住了，拿着烟，跑出门口外。

他点了一根烟，看着昏昏沉沉的天空，吸了一口，最后再狠狠地吐出。

陈目山这会也来到江书文身边，站了很久，伸出了手，向江书文要了根烟，也跟着吸了起来。

本来江书文不想给他的，刚刚这老家伙伸出的手确实吓了他一跳，不过想到这老混蛋也被打击得不轻，也就拿了根烟给他点上。

“书文啊，你说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搭档了这么多年，结果被一个小娃娃给打败了。”陈目山有些惆怅，抢了小娃娃的设计稿和图纸，的确他做得很不厚道。

也有点杀人诛心的意味，更衬托出他简直像个人渣，这也预示着本来信心满满的他，不得不被现实给打败了。

“哼呵，那日本来我想悄悄的找那小朋友请教一下，结果半路上遇到了老叶，我就跟老叶聊了两句……”江书文说着，便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小团烟雾飘散。

陈目山有些不满意江书文突然的停顿，吸了一口烟，踹了他一脚。

“这程长生可是大有来头，他是老程，程启均的遗子。”江书文沉默了好一会才说出口。

“你说什么？!!”陈目山被江书文的话惊到了，程长生竟然是老友的儿子，他怎么就想不到这一点!!？

陈目山心中百感纠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暗暗的天空，他整个人都不舒服了，这少年是程启均的儿子。

江书文看出陈目山的复杂，还别说他也一样觉得难堪，好友的遗子都敢坑，的确说不过去，当初他们两个都受到过程启均的救助。

现在反手就坑他儿子，实在是活脱脱的白眼狼，之前本就做得不道德，对少年愧疚在心，现在更是觉得自己是个畜生:

“唉，实验进行不下去了，认输吧。我们都是群马后炮，看着胜利的时候就不计后果，直到没有出路才悔不当初，我们也少装什么圣母了，就这样吧。”

陈目山当天下午就找到叶冠华，说自己放弃实验了。叶冠华有些意外，陈目山的执着她还是看在眼里的，她敢保证，没有一个人会比陈目山更执着了。

陈目山摇摇头不说话，沉默片刻便告辞了，出来时他感觉到一阵轻松，大概这段时间真的累了。他叫人开车去了一趟程长生的研究所，他就远远的看上一眼。

一眼就认出那孩子，太像了，跟曾经的程启均长得太像了，陈目山也真的只是看了一眼，便叫司机调头就走了，回去的时候他一路抽着烟，哼着歌，似乎很愉快，可这也只是他粉饰表面的太平，内心深处却带着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