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她憋住一口气，缓慢地展开纸，不可置信一向衰神附体的自己有这等的运气。

“磨蹭什么呢？”老师直接站起来，看了一眼她的纸条。

“五？哦，五中。”

她干脆地下了定论，朝呆愣着的凌凌七挥挥手：“好了，去那边排队坐车。下一位！”

“惨啊！”

林美同情地拍了拍凌凌七的肩，她完全明白为什么凌凌七是这个反应——没错，五中的厕所实在是太差劲了。

“不要笑得太大，不要笑得太大！”

凌凌七费劲地抑制住盈满整个胸腔的疯笑，低着头往柏海的方向小跑而去。

直到追上他，她才放慢了脚步，悄悄跟在他的旁边。

开往五中的巴士开始发动，负责的老师在清点人数。

“那边那个女生和男生，你们上这辆车。”他指了指凌凌七和柏海，催促道：“过来，动作快点！我们是同时开考，五中比较远，很赶时间的。”

“哦。”柏海应了一声。

接着，他无比自然地捞过凌凌七的胳膊，带着她跑了起来。

“咦？”凌凌七受宠若惊地看着柏海的手。

——这是梦中梦中梦中梦吗？她现在做的是什么美梦呀？！竟然有这种待遇。

距离巴士不过一百米，到了巴士前，柏海就立刻放开了凌凌七。

仿佛之前的牵手，是一件极其正常的事。

“不用谢。”他回头，面无表情地对凌凌七说了一句。

“……”凌凌七不知如何反应，只迟钝地点了点头。

“好了，司机师傅，人到齐了，尽量在九点前到达考场，”老师探头，往车里交代了一句。

然后，他转头对凌凌七和柏海说：“只剩最前面两个位置了，你们坐一起。”

“嗯。”柏海冲老师点点头，身体一侧，为凌凌七让出了靠窗的座位。

“来，坐吧。”

他的声线低沉性感，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怪怪的东西。

凌凌七的耳根子因为这句话，突然烧得通红通红。



☆、第19章 开往死亡的巴士

“有一个美丽的小男孩，他的名字，叫做柏海。他有双温柔的眼睛，他悄悄带走我的心。”

凌凌七走向巴士座椅的每一步，都带着BGM。

通往五中的路对她来说，不是一段枯燥的车程，而是一场浪漫的旅行。

旅行者心中追求的东西很简单很纯粹——“柏海(的OO)有多‘大’，我想去看看。”

平时看着挺窄的巴士座位，今天不知怎么地变得这么宽，凌凌七怎么挪，都不能自然地靠到柏海边上。不平稳的呼吸被放得很轻很轻，好像这样做就能感受到柏海的气息更多一点。

柏海好像在看她？

有吗？不知道……或许是错觉。

凌凌七才不敢转头和柏海对视呢，总觉得对上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她就藏不住自己的心思了。

——柏海柏海，你真好看，我好喜欢你。喜欢得心头发软，喜欢得想把整个你捏成小小的一团，藏在掌心。

呵一口气把你捂热了，然后嚼着嚼着，将你吞下去。

凌凌七有特殊的看风景技巧。

表面上在看风景，实际上是盯着车窗玻璃上柏海的倒影，心里乱七八糟地想得起劲。

“你要吃吗？”

突如其来的搭话把“看风景”的凌凌七吓得一抖。

透过玻璃，她看到柏海在靠近自己。

无措的双手猛地抓紧了放在腿上的书包，她的动作慌得好像在给自己提裙子。

“吃、吃的！”

凌凌七缩着脖子，怯怯地转头往柏海的方向看去。

她给的回答倒是果断，因为点头点得太大力，脸颊上的肉还抖了一抖，好像不管柏海投喂什么她都会吃下去。

看着她这幅滑稽的样子，柏海的心情不由的变好了几分。

昨晚的梦里，她也是这般果断地吃下了过期的糖水黄桃。

过期的糖水黄桃。

糖水黄桃。

黄桃。

桃。

“糖水黄桃，很好吃的。”柏海晃了晃手里的罐头：“我带了两罐，你要吃的话，可以分你一罐。”

逃？逃也逃不掉，这命运的召唤。

“……好。”

好的，柏海。

行的，柏海。

全都依你，柏海。

她颤颤巍巍地接过柏海给的罐头，他甚至“贴心”地帮她把铁皮都撕开了。

凌凌七把衣袖稍稍地往眼角那里擦了擦，心中默念——来，吃了这罐毒黄桃，来世还做单身狗。

观察到她不正常的神色，柏海的眼神暗了暗。在她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之前，他的表情已经又一次地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柏海给的东西，跪着也要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