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旺夫老祖(155)

八福晋侧过眼,有些不耐,当谁没丧过母似得,谁也不曾这般哭泣衰伤。

雅礼奇还得忙活着照看宗亲,略坐了坐,又离开客厅。

董鄂氏叹息一声,凑到卫有期耳边说道:“多好的孩子,明年就要抚蒙了。”

抚蒙两个字,如同阴影一般,笼罩在皇子福晋的头上。

谁家里没一个两个闺女的,送到那偏远地方,生死不复相见,骨肉自此分离。

她前头有一个闺女,前些年殁了,好不容易走出来,又碰上这样的事。

小闺女比老四家的大一岁,到时候……定是先议亲的,若是被皇上赐婚抚蒙,她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呢。

卫有期不置可否,不管是抚蒙、嫁满人,还是下嫁汉人,若是自己立不起来,一切都是白搭。

董鄂氏狠了狠心,闭着眼睛道:“明日我把伊哈娜送到学院去,跟着信芳一道学文习武,当着男儿养大,总比以后丢了性命强。”

那般苦寒的生活,哪里是京中贵女受得了的,还不如打小粗些养,以后少操着心。

老四家的什么权势,儿女在教育上没放松一刻,吃苦受累从不曾心疼,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悲伤是主人家的事,他们也不过叹息几句,这事也就过了。

冬天吃席,总是要越吃越饿,肚子里空空如也的。

饭菜见风就凉,白色的猪油、牛油凝固在一起,瞧着就没什么食欲。

郭络罗氏紧紧的拧着眉头,好不容易上来个热锅子,赶紧命人摆在自己跟前,她有孕在身,可饿不得。

身边跟着的小丫鬟,众人都没有见过,董鄂氏眼珠子一转,故作漫不经心的询问:“瞧两个丫头的伶俐劲,还是你会□□人。”

郭络罗氏捏着筷子的手一僵,这两个丫头是新提上来的,办事没眼色的紧,比不上嬷嬷一星半点。

“粗笨的紧,当不得你夸。”拍了拍左边丫鬟细嫩的手,郭络罗氏笑的矜持。

董鄂氏点头,话锋一转说道:“嬷嬷呢?怎么不曾跟你出来?”

卫有期漫不经心的剥着手中的虾,听郭络罗氏带着丝心虚回:“她老了,在外城租了小院,养老呢。”

董鄂氏点点头,跟不感兴趣似的,转瞬又转头跟卫有期聊起来,说些闲闲的话。

郭络罗氏小小的松了一口气,赶紧吃着面前的锅子,下面燃着碳火,微烫的口感吃着棒极了。

一天下来,见了形形色色的人,又跟着丧仪走了半晌,有些累了。

卫有期一上马车就不情愿动,摊到胤禛怀里,懒洋洋的打着哈欠。

胤禛揉了揉她的眉心,替她摆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也跟着闭目养神。

弘晖端正的坐在一角,当做自己不存在。

很快到了府上,众人洗洗就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董鄂氏派人来,取一点香薰,说是去外城走一趟。

卫有期瞬间了然,看来董鄂氏对郭络罗氏的事情挺上心的。

给了半个时辰的量,这么久,什么都能办好了。

丫鬟出门,将香薰交给侍卫,低声嘱咐几声,这才回了诚郡王府。

侍卫名叫阿克敦,是诚郡王府暗卫头领,表面平平无奇,实则许多事情都是他经手。

当天已经调查好那嬷嬷的地址,打算今天晚间潜入,偷偷的审问。

他穿着细棉短打,是京城最常见的款式,坐在客栈里,显得没什么特色。

面前摆着一碟子花生米,一壶温酒,百无聊赖的坐着,小二上前寒暄,阿克敦就跟他聊起来。

将该了解的都了解了,阿克敦跟小二点头致意,结账走人。

等到晚间的时候,他又转了回来,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头上带着兜帽,悄然趴伏在瓦上。

听到室内渐渐没了动静,阿克敦揭掉一片瓦,凝神往室内看去,老嬷嬷独自一人坐在桌前,桌上有一灯如豆,散发着微光。

将香薰点燃,用细绳绑了,缓缓垂到室内。

青烟袅袅,半在青云里。

嬷嬷摸着手中老旧发黑的银镯子,眼中缓缓流出来泪来。

当年的情形仍在眼前徘徊,她的心中悲痛非凡,打从开始,她就不应该这样。

举头三尺有神明,做的孽,总有一天要还的。

那时候她还年轻,大小姐才三岁岁,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可爱极了,含水带雾,欲说还休,看着她的眼神满是信赖。

姑爷获罪被斩,姑奶奶一下子就病倒了,整日里躺在榻上,完全起不来身。

府里一下子乱起来,她作为姑奶奶跟前的大丫鬟,手中很是有一些权势。

而当时小格格的乳母,就是她的亲妹妹,两个人联合起来把住小格格,一时谁也奈何不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起了歪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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