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三番下来，祖祺都快精神分裂了。

直到他猛地睁开眼睛，拿起枕边的手机就看到里面薛珏的脸时，整张脸再次唰的一下红透。

薛珏还是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眼眶下面有一圈淡淡的乌青，他轻声问道：“又做噩梦了？”

第84章 同情

很快, 祖祺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个“又”字上面。

又？

他顿了顿，一下子意识到什么, 随后连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我、我什么时候还做过噩梦了？”

“你刚进剧组的那天，我们视频了一个晚上。”薛珏似是回忆到什么，嘴角染上一层浅淡的笑意，“那个时候你就在说梦话。”

祖祺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他根据梦境瞬间就猜到自己说了什么梦话，一时间羞得连脑袋顶都在冒蒸汽，恨不得当场消失在镜头前。

虽然心里已经猜到结局, 但祖祺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垂死挣扎地问道：“我说什么梦话了？”

闻言, 薛珏嘴角的弧度怎么也掩饰不住，他目光柔和地看着屏幕中羞红了脸的祖祺, 直到被祖祺佯装生气的怒视一眼之后，他才以拳抵唇，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

就在祖祺以为薛珏会直接说出内容的时候, 却听得他冷不丁冒出一句：“你猜下你说了什么？”

祖祺：“……我要是能猜出来, 还问你做什么？”

薛珏顿时被祖祺的话逗笑了，扑哧笑出声, 接着收敛了笑意, 一本正经地说：“你不仅喊了我的名字，还一直说喜欢我。”

祖祺：“……”他勉强相信前面的话, 可是后面的话听起来也太假了吧。

他压根没在梦里向薛珏表白好吧？

梦中的薛珏头也不回毅然而然地朝前走, 他连追都来不及, 怎么可能有精力说其他话？

薛珏见屏幕中的祖祺满脸黑线地楞住，还以为对方信以为真，忍不住再次笑出声，于是添油加醋地说道：“你自己说喜欢就罢了，还逼着我也说，我不说，你就闹着要离婚。”

祖祺：“……”

这下祖祺是完全不相信薛珏的话了，哪怕用脚趾头猜都知道薛珏这家伙在说谎，祖祺无语的沉默片刻，想问薛珏这么说有意思吗。

然而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又听得薛珏说：“既然你这么想听，那我就再说一遍好了。”

“？？？”祖祺一头雾水。

“祖祺。”薛珏忽然喊了他的名字，随即抬眸注视着手机上方的镜头。

薛珏的眼睛极为漂亮，漆黑明亮的眸子如同天边闪烁的星辰，里面倒映出无数破碎的星光，更像是一个看不到底的黑洞，在这个刹那间，将祖祺的全部意识和思绪通通吸收得一干二净。

明明他们之间隔了半个城市的距离，这一刻，祖祺竟然凭空生出被薛珏亲眼看着的错觉。

好像，薛珏就在他面前。

祖祺下意识绷直身体，他右手高举着手机，身体微微往后靠，直到他的后背抵到床头，才感觉一颗悬挂在高空的心落到了实处。

“恩？”祖祺发出一道轻轻的鼻音，“怎么？”

“我喜欢你。”薛珏说。

“……”祖祺悄悄瞥了一眼屏幕右上方小小视频框里的他，果然整张脸已经红成了猴子屁股，表情更是窘迫得不知所措。

“我喜欢你。”薛珏低沉的嗓音里挟了几分调侃，他眯了眯眼，促狭地笑起来，“现在换成我来问你了，你喜欢我吗？”

祖祺咽了口唾沫，在胸腔里狂跳的心脏好似着了火，那股灼热的感觉顺着神经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突然觉得闷得慌。

可能是室内的暖气开得太足了。

祖祺伸手拿起放在枕边的遥控器，把暖气关了，才红着脸重新回到镜头前，对面的薛珏没有急着催他，而是单手撑着下巴，耐心等待他的回应。

结果祖祺耍赖地说：“我不是在梦里说过了吗？我们扯平了。”

“……”薛珏察觉到他貌似给自己挖了个坑，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当即反驳道，“在梦里说的话不算数，我想听你清醒的时候说一遍。”

其实薛珏是个很佛系的人，对大多事情都抱着不闻不问无所谓的态度，偏偏这次，他像是铁了心要从祖祺嘴里听到那四个字。

若是祖祺不好意思说，他就一直等着，颇有种要等到祖祺亲口说出来的架势。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手机大眼瞪小眼，直到小邓子来敲门喊祖祺起床，祖祺才飞速地说了句：“喜欢你。”

薛珏：“谁喜欢我？”

祖祺当即道：“你喜欢我。”

薛珏哑然失笑，又禁不住感到无奈，停顿一会儿才半是威胁地开口道：“你要是再耍滑头的话，信不信我现在就赶去你们剧组，让你当着我的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