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拍案怒道:“孟使节!”
侍卫霍然上前拦下。那孟使节咬牙切齿,冷哼一声。
太医这时方才回道:“王子身上无伤,亦无中毒迹象,孟使节若是不信,可叫信任的人去查。”
那使节又是冷哼一声。
“此处是京城,皆是你们大夏的人,如何有人敢不维护大夏,谁敢说真言!”
“孟使节此言差矣。”
颜绍说着上前一步,但没继续下去,而是道:“不过孟使节还请先行息怒,既然你一口咬定,说你敕涞王子是被孤的侧妃所杀,孤也有几点不明,还望赐教。”
他说着负手背后,也不再看他,却是围着他缓缓踱步,慢慢地道:“素闻敕涞王子神勇善战,敢问孟使节,你与王子比,谁更厉害?”
那孟使节气急败坏,“当然是王子厉害!”
颜绍“哦”了,一声,接着又道:“那孟使节与王子比,谁的酒量更好?”
孟使节越听越烦,“废话,当然是王子更好!”
颜绍停下直视他,这时抬声叫过来一名宫女,说道:“孤见孟使节今日也没少饮酒,来,你让她杀杀你看!”
那孟使节等敕涞人这时方才明白颜绍要说什么。
使节冷哼一声,急道:“若是原来那妖女定然杀不了王子,但是现在……”
“现在如何?”
那孟使节激动之下说着,但又硬生生地停了,憋了回去,没说下去,任颜绍咄咄相逼也没再说,只冷哼了一声。
但颜绍替他说了,“但现下王子有疾,便另说了。”
孟使节心一颤,止口否认,“没有!王子身体强健,哪来的疾?那妖女也定然是耍了什么花招,许是给王子吃了什么查不出来的毒药……她……”
“有。”
颜绍抬高了声音,打断那使节,不再让他转移众人注意力,接着道:“不仅有,还颇是严重,且你孟使节是知道的。”
“没有!你在说些什么?”
使节依旧断言否认。
颜绍抬眸,这时见自己适才派出的暗卫回来,正立在殿外,于是站直了身子,扬声道:“让她进来。”
众人的视线一起集聚门口,只见一个异族小丫鬟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木枷徒的通房侍婢。
孟使节见她过来,眉头一皱,“你来干什么?”
“我……”
那小丫头一脸茫然,是那暗卫拿着王子的信物接她过来送东西的,但现下……
她何止是懵。
这时颜绍淡淡地道:“给她搜身。”
他话说完立时有宫女过来,搜了那小丫鬟的身。从她身上找到了一个药瓶。
颜绍接过药瓶递给了大夫,“去验验这是什么?”
“你……?”
孟使节使劲儿攥着拳头,这时但见颜绍瞧向他,说道:“不满孟使节,这小丫鬟是孤叫来的,孤叫属下和她说:王子犯病了。”
“你……!!”
孟使节大口大口喘息。
“你这是何意?”
颜绍笑了笑,“他人都懂了,孟使节还装糊涂?无妨,孤慢慢点醒你。”
他说着便向他靠近一步。那孟使节下意识后退,只见颜绍灼灼目光袭来,“若是没有猜错,那药孟使节身上也应该有一瓶。”
“你……”
颜绍不听他说,只继续道:“但这药本不是孟使节的,是王子死后,你从他身上拿走的!”
“你胡说八道!”
那使节暴怒,红着眼睛,立时否认,但猝不及防,这时只见颜绍霍地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探手进了他的衣中,转瞬就拽出了一个小药瓶。
颜绍举起给大家看,而后一并交给了太医。这时他朝向了皇上。
“父皇,这敕涞王子身患心疾,当然他不知道。却是近来才觉不适,他在四海馆居住时,想必曾请过大夫看病。大夫为他配了药丸。他随身携带。今日,儿臣猜测,王子在宴席上便又觉出了不适,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出了大殿。但王子并不知自己已经很重,觉得不适,不过是以为自己喝多了。于是他便想出去透透风而已。但许是走着走着,他愈发地觉得不对,这时正好闲逛到西苑,便随便找了一间屋子,进去休息一会儿。”
苏侧妃在找小公主,这便阴差阳错地进了去。王子发现有人进来,起身过来查看。苏侧妃见屋中是位男子,自然会匆匆离去,相信是那个女子都会这般做!再说孟使节,其实看到了苏侧妃从那房中出来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他。苏侧妃走后,他便靠了过来,暗中观察屋中动静。王子或许便是那时突然发作了,从怀中拿出的药瓶,但却不慎将药掉在了地上。后来怕是也没来得及吃,人便死了。这些,孟使节都看在眼里吧。孟使节见死不救,怕是和王子有仇。王子死后,孟使节便将那药瓶,药丸通通收走,但还没来得及丢掉,便见到了同样出来寻王子的陈使节,于是这药瓶就一直在孟使节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