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彼不知己+番外(194)

作者:月亮黑了 阅读记录

两套婚服都是男子穿着的样式,但李晚玑却是怎么看都不满意,愣是觉着缺点什么,便还是自己下了山,在人店里晃了又晃,才挑出几件满意的东西——一顶做工精致但几乎未镶嵌珠宝的凤冠、一块薄纱制的红盖头,还顺手搭了把桃木梳。

回到山上,李晚玑第一时间还是去了山林中那块空地,他捧着买回来的东西,对着李清粤长眠的方向道:“师父,您当初说要把那屋子的宝贝都留给我,可我那时实在不舍得碰,总念着那是您的东西,总念着,好像那屋子的宝贝在,您也就一直会待在那煮茶磨石,不曾离开过一般。如今徒儿找到了想要相守一生之人,无论是娶是嫁,我与他都将在不日成婚,您以往调侃要亲眼见我穿上红袍,要亲口喝到大喜之日为您奉上的茶,徒儿不孝,无法在您生前满足此愿,但还是希望您在天上能保佑他往后余生皆是安平度日,莫要再受折难了。”

“徒儿买了顶朴素的凤冠,上头想嵌上您屋子里的宝贝,就当是您看着、您守着我们成婚了,好么?您会怪我么?”

言毕,李晚玑对着地上重重磕了个头,起身正欲回山中小院,一回首却见着身后早有人候着。

“什么时候来的?”李晚玑问他。

高泞自然地拿过他手上的东西,一手搂住李晚玑的腰把自己的方向带:“嗯…从你说找到了想要相守一生之人?”

“那不就是……”还未等人把话说完,高泞已转头去吻他,吻到自己心满意足后,才将人松开。他把脑袋搭在李晚玑肩上,有些埋怨地问道:“那哥哥什么时候才娶我?我等不及了。”

李晚玑靠过去,用耳朵蹭着高泞的头发:“等我挑个好日子,得把大家都叫上为我们证婚。”

“不要。”高泞深吸一口气,“我要你今日就娶我。”

自从回了山上,李晚玑便觉着高泞像变了个人似的,而且是愈发爱对着他撒娇示弱,动不动就哥哥长哥哥短的……

叫他实在没法拒绝。

李晚玑从屋子里找了几颗色泽好的玛瑙,一颗一颗放在那顶凤冠上,时间很短来不及做得更细致,只能借着些屋子里的工具地让玛瑙珠宝挂在上头。李晚玑曾问过高泞怎么总说着让自己娶他,而不是自己嫁给他,高泞的回答是,你当初不是说你是我兄长,要待你先成婚才能轮到我吗?

是嫁是娶,二人皆没有特殊的执着,高泞看着凤冠和盖头也毫无异议,李晚玑不娶他,那就他娶李晚玑,李晚玑不嫁他,那就他嫁李晚玑,仅此而已。

山中小院的屋中俱点了红烛,二人穿着赤红的婚服,站在院中行礼。两个男人拜堂本就是世间少有,礼节自然也是弃繁从简,他们把父母的牌位供在那间堆满宝物的屋中,二人携手朝那个方向鞠了一躬,便是拜了爹娘父母;朝着山林之向鞠了一躬,便是拜了天地;朝着彼此对叩,便是成了礼。此时无人坐于高堂之上看着礼成,却又是让天地万物为他们证了婚;此生他们无父无母、无长无幼,却得以在纷扰的红尘乱世中寻得彼此,足矣。

礼成后,李晚玑心跳得极快,站在他身旁的人还顶着块盖头,就这么静静地,一言不发地等他牵回屋中。院中离他的寝屋不过几步之遥,他却依旧紧张得双手发颤。

高泞被人领到床边坐下,榻上的被褥亦是新置办的、绣着鸳鸯、绣着“喜”的红被褥,屋内似乎什么都是喜庆的色彩,窗上贴着的剪纸、床边点着的红烛,还有那候着他揭盖头的爱人。

李晚玑咽了咽口水,手往桌上的木尺探去,正要揭开盖头时,床上的人却忽然开了口:“为何一定要我蒙着这盖头?”

李晚玑:“民间有言红盖头可辟邪求平,掀了这盖头,便是拂了过往晦事。我希望从此以后,高泞可以永远安平,永远喜乐。”

屋内顿时再无人声,李晚玑知道,高泞这是允了他揭盖。

红纱落下,只见高泞顶着由李晚玑润色的雍华凤冠,金钗、玛瑙、玉石,皆被一旁的烛火渲得朦胧如画。画中人的脸庞一如既往地俊美,如今褪去了那些个纷纷扰扰、战战兢兢,倒更似初见时那般了。

“宁…”不等李晚玑叫出他的名字,高泞已伸手把人拉到床上,圈入自己怀中,他抬手抚过对方发上的绸带,是他当初在集市上为李晚玑挑的那一条。

高泞轻笑一声,缓缓摘下头上的凤冠,小心翼翼地为李晚玑戴上:“李兄既已拜了堂,娶了妻,那便是该轮到我成家了。”他垂首吻着李晚玑的手背,抬起的眼中满是柔情,“这盖头,我便不再掀了。我要日日都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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