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干什么？”

卫奕宸眉尾一跳，一手兜住程天玮的臀部, 一手绕到身后扼住程天玮的两只脚踝, 制止了对方的动作。

“怎么不浪了？刚刚不是浪得挺开心？”

“你让我下去！”

程天玮羞愤欲死，奋力挣扎起来，却是根本敌不过卫奕宸的怪力。挣扎了半天还是一动未动。

到最后他直接气得红着眼怒喊出声：

“反正你也不喜欢我！”

卫奕宸闻言愣了愣, 随即低头亲昵地轻蹭了蹭程天玮的额头，嗓音温和而微哑。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喜欢你了……？”

“我很喜欢很喜欢你。”

卫奕宸的心中的滚热情绪因为刚才那一吻都被勾带而出，此时喉间尽是潜藏已久、等待着被吐露的真言。

“喜欢到必须克制着远离你。”

程天玮的鼻尖抵着卫奕宸的，此时其间莫名有些发酸，“……胡扯。”

“我喜欢你就想一直粘着你。”

“你还太小了。”

卫奕宸喉间吞吐出一声喟叹，嘴唇不自禁覆上了程天玮的轻轻啄了啄，“你可能只是弄错了爱情与其他情感，更可能只有三分钟热度。”

“怎么可能弄错！我已经成年了有辨别力了！不是爱情的话我会想亲你抱你吗！”

程天玮有点委屈，“而且你凭什么不相信我会长情下去，那我还不信你呢！”

“对……是我想岔了。”卫奕宸闻言眸光微闪。

果然是越珍视越容易犯糊涂了。

他和程天玮有着相同的灵魂，他并不是那种会因为一时兴起乱来的人，程天玮又怎么可能是。

更何况就算程天玮爱他是他们太过契合的错觉又如何呢？

总之有他在，程天玮最终都不可能会愿意与除他以外的其他人共度一生的。

同他一样。

如果非要说他们之间感情观最大的不同。

或许就是程天玮因为阅历尚浅，没有太多不必要的顾虑吧。

“那……我们现在就算在恋爱了？”

见卫奕宸赞同自己所说，程天玮眼眸不由得弯成两枚月牙，眼底闪烁的浅光亮晶晶地，让卫奕宸看得心底软成一片。

将程天玮轻轻放落在地，卫奕宸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在程天玮心下一“咯噔”时，卫奕宸道：

“我不确定我会不会什么时候就突然离开了。”

“……什么意思？”

程天玮呼吸骤然收紧，两只手随着卫奕宸话落死死攥在了卫奕宸衣角。

卫奕宸俯身将下巴置于程天玮肩窝，微侧头间，他的嘴唇便几乎贴在了程天玮耳边。

声音几不可闻道：

“因为我不是卫奕宸。”

程天玮怔愣的瞬间，卫奕宸就着当前的姿势、不急不缓地轻声阐明了他真正的身份，他曾经经历的所有。

程天玮全程无言地听着。

直至卫奕宸说完，两人便这么相依偎着，半晌都没有动作与交谈。

天空暖阳高照，阴暗的小巷一角却始终森冷无比。

冷得卫奕宸从心脏到指尖都泛起寒意。

他想他知道答案了。

良久，卫奕宸艰难地牵动起唇角，敛眸站直。

最后抬手抚了抚程天玮的头发，便转身选择了离开。

“你要去哪。”

见卫奕宸动作，程天玮蓦然回过神来，当即将手中的布料捏得更紧，转而视线一闪不闪地黏附在卫奕宸的脸上。

“你以为你凭什么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卫奕宸闻言脚步一顿，面上还来不及流露出一丝喜色，程天玮就又扯住了他的衣领，劈头盖脸地砸给他一大串话。

“我管你是不是卫奕宸，我管你知道多少我不知道的，我现在经历的一切就是我的人生！”

“你没资格改变我的人生，也没资格替我做决定！你又怎么能笃定什么是我真正想要的！”

“我根本不是你的玩具，也不是你因为归期不定就随便送人的宠物！就算一定有一个人要离开，那也应该是我把你抛弃！”

程天玮音量越渐升高，眼眶中却是不受控制地涌出了源源不断的泪滴。

看到那些不住从程天玮眼角滚落的珠串，卫奕宸当即慌乱地手足无措起来，心口也怜惜地发疼。

“对，对。是我太自大，都是我做错了。”

卫奕宸连连温声安抚，指尖也在程天玮脸颊轻柔地反复擦拭起来。

“但是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卫奕宸轻叹一声，将程天玮整个人圈在怀中。

“我跟你保证，就算他回来了，我也不会放弃争取留下来的。”

程天玮渐渐止住了眼泪，闻言埋在卫奕宸怀里抽了抽鼻子，又扭扭脸将鼻涕眼泪都蹭在了卫奕宸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