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穹剑影,刹那天涯+番外(139)

白启听着一愣,原以为寒蛊下在畏寒之人身上定是万无一失,必死无疑,竟然忘了还有炎蛊可以压制,不过似乎也没那么容易…

沐子瑄握着竹扇的手指微颤,眼光闪乱不定,久久长叹一声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他死,却是不能,若他真能忘记过往,不管对我还是对焚越都是利大于弊…”

他一顿,目光如剑刺来,道:“你务必保住他的心性,若有闪失,拿命来换!”

巫医颔首领命,心中叹道,唉…那就要看那人意志何如了,剩下的,便是造化了…

第63章 改变

景佑一十四年,御北将军项瑜率军大破焚越精兵于一线天,一路北上,阻于离觞城,焚越忽得一奇人相助,城池守卫固若金汤,玄军以数倍之力围一月,终不能攻。

——《玄林野史》

血光映着残霞,落幕夕阳,夜色缓缓降临。

玄军又一轮的攻城再次以失败告终。用来攻城的床弩和云梯车几乎被敌军毁坏半数以上,效率大大降低,将士们情绪也不免低迷。

“已经一个月了,离觞城久攻不下,再拖下去,来不及北上援师,就是惨胜破城,焚越主力也已经直逼玄耀了。”

清冷的月光下,一身披银铠的男人负手而立,长眉微蹙,声音里的焦愁无奈难以言说。

旁边一儒雅的灰衣男子淡淡道:“将军无需太过担心,敌人援师来此尚需一段时日,只要赶在此前破城即可。”

项瑜看他一眼,道:“焚越守城不但固若金汤,夜间稍有空隙,便来袭营,而且个个轻功不俗,常常搅得我军不得安宁,又唯恐有伏不敢追击,如此战术,实在不似焚越从前的作战风格。”

涵墨尘心中一痛,话中弦外之音他岂会不明?自从公子七此名经一线天一役扬名天下,无双堡和云曦阁不出数日便联系上项瑜,公子七乃无双少主的身份也不再是秘密。

“少渊不会…”

项瑜摇首道:“他既是御阁主首徒,本帅自不会怀疑他,只不过,恐怕敌人诡诈,威逼于他…”见涵墨尘默然不语,也只能长叹离去。

夜中寂寥,灰衣男子独立风中,早已是初冬,北风怒号,他披着一件黑色披风,忽然感觉一阵寒冷刺骨。

不知少渊在城内是否寒蛊复发?涵墨尘抚摸着腰间朱红剑穗,微微苦笑,他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表面上的沉静还能自欺欺人多久呢…

身后草丛中忽然响起轻微的踩断枯枝的声音,涵墨尘急急转头,“少渊”二字差点脱口而出。

来人一身黑衣,在月光下现出身形,他的双目因疲惫而充满血丝,眉宇间尽是沉重,那人正是日前赶来寻找少主的七弦。

“涵公子,城内防备甚严,十影暂时无法潜入,不过却也探听到一些消息。”

涵墨尘眼神一动,道:“有何消息?”

“听说沐子瑄日前带回一个神秘人,似乎极其看重,连夜便召集了巫医,却严守此人身份,偏偏诸多倚重,属下认为这个人必然是少主无疑,不过…”

听至此处,涵墨尘心中一宽,但见七弦神色古怪,又隐隐觉得不安,蹙眉道:“不过什么?”

七弦犹疑道:“听说此人行事古怪无常,又带三分邪气,离觞城久攻不下多半是此人出谋划策…而且,他武功深不可测也并非盲人。”

涵墨尘蹙眉更深,心中忧喜交加:“若是沐子瑄将少渊的伤势治愈,让他恢复武功和视力自然再好不过,可是,依少渊的性子,一旦恢复武功,这天下间没几人可以拦得住他,但他…”

却没有回来…

后面的话七弦心知肚明,苦涩道:“少主定是有难言之隐…”

涵墨尘抬眼凝望天边冷月,沉静的双眸中波澜滔天。

此时此刻,焚越离觞城。

城里丝毫没有被围困的死气沉沉,反倒一片欢庆。一来庆贺今日又胜利一次,更重要的是,刚刚收到的消息,焚越主力于北疆取得小胜,提前赶来与主帅会师相援,数日便到。如此好消息,怎叫离觞城上下不欢欣鼓舞?

高高的城楼内,轻纱妙曼,将士们大口饮酒,欣赏着美女舞姿,一洗多日的劳苦。

帅座上的青衣男子微笑着将身上的青黑战袍脱去,便要给身边坐着的黑衣男子披上。谁知那人似笑非笑,却也不披,抓着披风凑过去道:“我热得很…”

说来奇怪,帅座本是军营至高之位,但是旁边的一张紫檀木太师椅贴的极近,几乎并排,然而那黑衣男人却没有任何军衔爵位。但如此尊位,想来两人之间关系也非比寻常。

沐子瑄只觉一阵热气拂过颈项,也不知是烈酒穿肠还是舞技火辣,忽然一下也觉得热了起来。但他长于掩饰,只是玩味的把玩着一只琉璃盏,眼光看着对方双目,似想分辨真假:“少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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