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雨+番外(106)

在保证不会损毁镣铐的范围下,元行红着脸极力躲闪着这些骚扰。偶尔晃头间现出那逐渐变得湿润的眼睛,看起来简直黑到不可思议。

又一次鞭子的前端扫过元行的腿根内侧,轻轻弹跳一下碰触到了他身上更加……敏感的那个地方时,元行忽然猛地勾起背,将身体硬生生弯曲成了弓形,嘴里嘟囔着反复着说的话变成了一声短促的惊呼。我想我们在同一时间,发现了他身体的变化……

然后元行震惊而绝望的抬起头来飞快瞟了一眼又低下头去,那一眼之间的神情,像足了我见过无数次的,濒死绝望的妖怪去打量世界的最后一眼。

“元行,说下去。”这一眼真是威力十足,我顿觉自己实在无法再举动自己手中的鞭子。只好停下鞭笞,走近他,用手牢牢圈住某妖怪颤得如同风中残烛般的身体,将自己紧紧贴上去。

元行用力换了几口气,咬了咬牙继续道,“这才知道……我……”

“大人?大人?”这时门外传来扶苏他唤我的声音,“您要的东西我给您送来了……”

元行吓了一大跳,整个人的体温一下子降下来,本来一径颤抖的身子僵成了一条冰柱。我贴在他颈窝上,笑眯眯恶狠狠向他脖子上吹冷气道:“现在知道怕了?按你刚刚说的那些……你一百年前那么处心积虑的害过我,一百年后还隐瞒着凑到我身边装作老实的样子……你坦白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我会怎么对付你呢?”

元行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我凑近了都能听到他牙齿轻轻互磕的声音。也不知道他脑中想象的慕秦肖大魔头,对他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我叹口气左手单手结印运起五行搬运法,朝虚空中一探,将门外扶苏找来的东西抓在手中,传音给扶苏道:“辛苦你了,下去吧。”

然后重新揽住元行,抓着他的腰与他拉开些距离道:“我既不喜欢被算计,也不喜欢受骗。害怕的话,不想被我整治的话,就要说实话,你懂么?”

元行的喉结上下飞快地滑动了一个来回,轻轻点了点头。

于是我彻底放开他,向后退出一步。可以在元行眼前展开从扶苏那里取来的东西,柔声道:“别说谎话啊,远师兄。说说为何将我幼时笔迹临摹多年可好?是因为在下字迹尤其对您的胃口,还是说……模仿我的字迹可以造就什么别的阴谋?”

元行望着在他眼前展开的旧帖,许久说不出来话。

其实在看到他字迹的时候就该想到,遇到个同是穿越同胞的几率有多么小,我又何苦将事情推测得那么离奇。元行字体的特异之处,最大的可能可不就是:他见过我的墨迹,而后受了影响么。

而当年我在鵁族的学堂里,又是曾经帮过不少小妖怪誊抄作业的。

我展着自己的墨宝,等待元行回话。因为耳力好,所以可以听得到元行心脏发出越来越大越来越急的砰砰声。

最后他终于垂下头说:“这个没什么阴谋……我、我当年做那些事……不过是嫉恨元虹罢了……还有、还有……我希望你能记得我……”

希望我能记得?

我心中一恸,蓦然想起昨夜推开主动挨近我的元行时,他说……

他说,“一次也……也不成吗?没有……元虹的脸……蛟龙的气息……只是我的话……您……只是看着我……就一次不行吗?”

记得你、看着你,如果元行你求的只有这么点,那真的都是极简单的事而已。

竟而至今未能如愿。

这……这都要怪你自己个儿识人不明,所托非人。

我卷起那被元行哥哥当做宝贝的、自己从前写过的、并不那么当得起字帖作用的泛黄宣纸放在一边,将手拢在元行眼睛上,叹息着道:“远大哥,你知道吗?我在鵁族偷过无数次豆腐和佐料,可是酒……真的就碰那么一次。”

手心一片湿润,非要自找委屈受的远大哥悄无声息的流他的眼泪。我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不久前当我从鵁族回来后,便已经布置下人手去查元行的底细。可惜没等我看到我想看的报告,鵁族便飞快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得到消息的最初,配合着我在鵁族偷听到的那些话,其实已经对这个神奇的反转半信半疑了。

要说元行最初的供词尚算合理吧。可是到后来他说,“我轮值守夜时,曾发现你会去厨房偷些豆腐调料和酒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我的确都偷过,可是因为当初我瞧不上这里低纯粗酿的白酒,所以……真的只有一百年前我被元虹开膛破肚的前一天晚上,有过那么一回的不良记录罢了。

再加上,之前扶苏对元行一百多年往事精准的概括,“本名刑远,因年幼失怙其母不肯追随生父殉情被家族剥夺了姓氏,单号一个“远”字。后其母改嫁族长,更名为元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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