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雨+番外(38)

“好身手一如往昔嘛!”足訾想要拽回鞭子,我当然没那么傻乖乖会松手。她挣了两下见拽不动,便拿冷然的眼神剔我。

我与她坦然对望,结果这一位上上下下扫视我一圈,噗嗤一声笑了场,鞭子一撇不要了,翻倒在地抱着肚子滚来滚去道,“我的娘啊,虽虽是说好由你勾搭那相柳老儿,我也一早就安排好人手在相柳那家伙面前将你编排得天仙下凡一般了,哪里用得着你真的打扮成这妖精样!哈哈……”

我将遭到抛弃的鞭子慢慢在圈在手心缠好,看着这个空有御姐模子的家伙痛心疾首叹道:“你这俗人……什么事不做则已,做就要做到最好方是个积极上进的态度。以色侍人者,让人赏心悦目是个正经而高尚的事业。而你既然已化作个女人模样,好歹该离猿猴的皮样儿远些才是。现在这般模样……唉……”

做女人做的素来没甚么经验的足訾,被我一叹一略轻易击倒,从地上爬起来理理衣服拂拂头发问:“唤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我指指屏障外站得笔直的元行道:“劳烦将他带回你的老巢去。”

又从怀中掏出元行的内丹递到他手中,“春天过去我仍未回来,你帮我指点指点他那实在稀疏平常的法术,然后把这个还给他让他回家去。”

足訾异常凛冽将我望着,“我凭什么受你托孤照顾你的新欢?我们俩个没有那样深切的交情!你前脚咽气后脚我就把他煮了来吃。”

我无奈状用力抚额道,“想哪去了……我让你过了春天打发他,是觉得此次没准在金蛟那边耽搁久些,怕白白在你家养只妖怪太浪费粮食。”

足訾这才满意,仔细揣起元行内丹,还要卖乖数落我,“就知道你是个狠心薄情的家伙!”

这次我懒得与她计较口舌,挥袖撤了屏障,与她并肩出现在元虹元行两兄弟面前。这两兄弟眼见着不是什么亲厚的兄弟,多时未见杵在外面,也不晓得互相关怀问候一下。不过见到突兀出现的足訾,惊疑怔愣之余,倒是匆匆对视了一眼。

到底还是有些默契的。

“元行,”我朝元行招招手唤他过来,从脖子上解下自个炼制的法宝一枚与他套上,杜绝了足訾家断粮后拿元行打牙祭的可能。又叮嘱一句,“这些日子好生在这位姐姐家里呆着,不要忧心。到了你我定好的日子,她会如约让你归家。”

足訾在一旁重重哼了一声,倒也不是真的生气——这世间如我此时这般处事并不稀奇,只因少有人愿意担负错信一个人的代价。

元行低头摸了一摸脖子上新栓的链链,握紧了没出声。元虹却忽然问,“那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呢?”

我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诚恳道,“我想让你就此自生自灭,再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可是照理你身边该有个劫亲劫来的元虹才是!”

元虹被我迫得急了,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有些忘了保持。足訾在一边看得有趣,附和道,“正是正是,你带他一同回去比较合宜。”

“我可以说我一抓到他就把他杀了。”

“不妥,”足訾装模作样沉痛道,“如今十里八荒的妖怪谁不知道啊,银蛇妖乃是个痴情种子。”

我很是震惊地瞧着足訾,难道我在鵁族听到的那段故事,它其实并不是那位勇敢大爷的独家胡扯?!

足訾拿同情兼且理解的眼神望着我,拍拍我的肩膀劝道,“阿肖,别这样……痴情又不是痴傻,怪只怪你遇人不淑。”

说完很是凶狠地拿眼神去剜元虹。

我飘忽着瞄了元虹一眼,看他那既悔且痛的神态,我就知道,初初那谣言……它果然是影响深远的谣言。甚或其深远程度,已经远远的超出了我的想象。

什么是传说中的三人成虎,什么是传说中的谣言可杀人……我现在就很有吐血的冲动。

不过呢……在这个谣言里,我倒是傻得让人难以提起精神来提防。

况且足訾这样一说到叫我想到,这些天许多妖怪都有见到我身边是有个随侍的,如此若要事先送了元行走,总得再化个傀儡充数,总没有用实打实的元虹顺手啊。

虽不明白元虹为何要跳着脚往是非里蹦跶,不过既然这顿蹦跶于我是个便利,我便委实没有必要提醒他,这趟走下来实在不易占到便宜,还有说不清的凶险。

施个略微繁复的易容术将元虹变作元行的模样——只因这些天该有不少妖怪们都看到我身边的元行模样,要是了解些内情的东山蔓联妖怪,他们估计会自己帮我诠释一下这件事,以为那是改装易容了的元虹。反而要是带了本来面目的元虹,会引来西山郡妖怪的怀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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