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雨+番外(48)

——明明从本质上讲是两只妖魔互殴。

相柳是上古妖怪不假,好在岩朔大人也并不吃素。只见他手持一把寒光泠泠的青锋长剑,挽起的剑光间道道鼓夹着风雷之气,在相柳九个脑袋间吞吐游走,竟也能堪堪与那相柳斗个不见颓势。

因这两只老妖斗法而起的戾气着实锋利,刮在脸上便是一道口子,我与足訾又都唯恐太早被发现不敢随意动用法术作甚么屏障,于是紧乎乎恨不能化作一张大饼贴在地面上,只能看到疾速移动的硕大无比的蛇尾一条和皂靴一双。

岩朔这只妖怪,我统共做过两次与他有关的推测,次次他都要比我估计得更加能撑。

我与足訾伏在地面等他撑不下去,在太阳底下等不到、在月亮底下也没有等到。相柳大人被迫得狠了,便不停的呕吐毒汁。诚然我与岩朔全都不畏毒物,但这毒味道忒差,熏都能熏得我与足訾苦不堪言。

加上后来他见了血,那腥臭的味道更甚。绿色的血液流淌下来,非但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连土地都被腐蚀成恶臭的沼泽。

不知旁人怎么想,反正我觉得相柳大人这个存在本身就不利于世界的和谐。

一直到第二天太阳重新热辣辣的照下来,砍掉相柳两个脑袋的岩朔才终于力竭。

因身上穿着的是件玄衣,让人看不清楚他究竟流了多少血。但想来他之伤重,早就该无法支撑下去才是。

只见他以剑撑地单膝跪在地上,仰天长啸。晴空上呼应着这啸声,降下巨大闪电。

那白色的光芒劈开天空分着枝杈蜿蜒到大地上,雷声是半响后才接踵而至。

岩朔在雷声里化作一条单从体积来看,丝毫不逊于相柳的金鳞虎首巨兽。咆哮着重新冲向九头蛇相柳。

两头妖兽的搏斗搅得天地为之色变。

足訾凑近我耳边道,“待会儿轮到你出场时,可别忘了施个咒弄干净自己。”

我瞧瞧我们两个一模一样灰头土面的狼狈样子,也凑到她耳边道:“我想到刀名了。”

足訾眼睛带着期待眨了眨,示意我别卖关子。

“此刀既以相柳魔君为祭开刃,便让它继承老前辈的名字,唤名相柳。”

“这把你狂的,”土俑似的足訾笑得露出一口洁白牙齿,想了想挑衅道,“这名字叫不叫得上,得看你本领……”

用你废话。

这时岩朔咬掉相柳又一颗大好头颅,终于重重跌在地上挣扎不起。那重重一撞震得地面都晃了三晃。

足訾和打了鸡血一样眼神发亮,飞速施法将自己清得干鲜靓丽,蹭一下蹿起来,将脊背挺得笔直。取下后背长弓,凝神凭空幻化出三支剑翎,将长弓挽得如同满月,气势如虹瞄住正要扑向岩朔的相柳。一声大喝,“兀那相柳,安得猖狂!”

可怜我和她靠得过近了,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足訾不等话音落净,三箭已追风逐月般逐一离弦,一箭一箭追尾相汇,到第三箭射出,射向相柳的已经变作一团耀眼光芒。

事发突然,相柳躲闪不及,这狠狠一箭便射入他一颗巨大的脑袋。一时众妖皆惊,四周针落有声。

打破彻底寂静的是嘭一声巨响。那颗被击中的头颅仿佛化作了灰尘,慢慢随风化作粉末消失在虚空里。

等这雷霆般一箭的光芒默去,足訾犹擎着长弓,松柏一般挺立着。任由夹杂着飞灰的风撩起她的衣角发梢,无动于衷且无怖无畏地就那样望着,因反应过来而暴怒嘶吼状似癫狂的相柳。

这厮果然深谙耍帅之道。

我轻轻咳嗽一声,同样光鲜干净的慢慢站直。渊停岳峙状缓缓甩掉漆黑刀鞘,亮出一米多长煞气冲天的雪亮刀锋,反手拖于地上。

并且暗自踩了一脚足訾。

这姐姐此时方知收敛,退后半步将我让了出来。错身时偷偷埋怨道,“作甚么还是乱丢东西!”

呃?

……这不是习惯了么。

第24章 劝君莫装B,装B遭雷劈(2)

不亲自站到相柳老大面前,就无法深刻了解他那壮硕的大身板儿可以给人带来多大的压迫感。错身而过时与足訾谈笑一句之后,不着调如我也不由自主凝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对敌。

咆哮过了的相柳大人,如同见了红布的公牛、脱了缰的野狗、失控的压路机般轰隆隆朝我方冲了过来。

俯身前冲,足尖点地横刀向上跃起,挡下相柳暴怒下的一击。

那巨大的冲击力迫得我与相柳各自震后——九头蛇也就是往后移了移窝,我却是落地后足尖点再后跃,如是再三,差点退回到足訾身边。

第四次落地还是将刀尖反转撑地,单膝跪地,这才勉强止住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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