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明易(170)

金秀郁避开我的目光,指着墙上的狂草,欣喜地道:“这就是太白公的‘登金陵凤凰台’真迹啊!”

“果然是龙飞凤舞,不同凡响。”对于书法一窍不通的我,只好用上了这个屡试不爽的万金油词汇,太白公可不要怪我啊。

金秀郁点了点头,“狂草是草书中的一种,乃是张旭对二王草书的一种全新发扬。狂草的诡奇疾速、姿意纵横、用笔之活、变化之能,于意境更多所启发,韩愈公在‘送高闲上人序’中形容张旭草书说:‘喜怒、困穷、忧悲、怨恨、思慕、酣醉、无聊、不平、有动于心,必欲草书焉发之。于物,见于山水、崖谷、鸟兽、虫鱼、草木之花、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雳、歌舞战斗、天地事物之变,可喜可愕,一寓於书。’草书到此境界,己经心物一如、神而化之,完全脱离了实用意义,是一种纯粹的高度的艺术形式。想不到太白公也是个中名家。”

我有模有样地点头附和,把话题转了开去,“不知道秀郁今日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呢?刚才小生有些乐不思蜀,什么正经事都抛于脑后了。”

金秀郁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青丝,“秀郁今日是为了家兄而来。”

我的心紧了一下,“宇翔兄?昨日我和他之间可能有些误会,秀郁,你一定要听我解释,如果有哪里冒犯到了令兄,我在这里真心道歉。”

金秀郁显然对我这么激烈的反应有些措手不及,“徐公子误会了,秀郁并不是来兴师问罪。而是来给家兄专程来表示歉意的。”

“歉意?”这回真的轮到我摸不到头脑了。

“正是。昨日在尚书府发生的一切,秀郁已经听家兄和福伯说了。徐公子仗义出手,替家兄解了性命之危,随后又找大夫细心医治。秀郁心里真的十分感激,家兄却以怨报德,对徐公子恶语相向,应该是我们给徐公子诚意道歉才对。”

“那个只是举手之劳,秀郁不用挂在心上。本来能够为宇翔兄还有夏仙子这样的天生一对牵线搭桥,乃是小生的荣幸,只是在宇翔兄来找我的半个时辰之前,我已然答应了一位好友,要替他引荐夏仙子,所以当令兄提出这个小小的要求时,我才有些不知所措。其实我和夏仙子只是数面之缘,那日她之所以要求加入我负责的南区,也是‘仙子舞剑,意在唐栖’。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局外人罢了。想不到会演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金秀郁秀眉微皱,“原来是这样。其实家兄很少这么失态的,只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似乎特别烦躁,好像有什么千斤重担压在身上一样,常常长嘘短叹,秀郁实在是有些担心。”

“秀郁放心,令兄的事情,徐杉会全力相助的。”我指的全力相助之事,除了做这个便宜月老之外,当然也包括了寻找朝中靠山对付金龙帮一事。‘朝天阁’一案,我已经成竹在胸,现在差的只是一件关键的证据而已。为了眼前佳人,江湖总管之位,我志在必得!

金秀郁脸色再红,“徐兄怎么能为了我们兄妹,违背自己的承诺呢?”

“呵呵,这没什么。游客稀少之后,在这五层高台上,倒是渐渐有些凉意了。秀郁你衣着单薄,我们不如回去吧。”

金秀郁点了点头,“徐兄说得是。没刚才那么堵得慌了,空气虽然通畅,但是冷风吹来,的确有些凉意。”

堵?通畅?难道是这样!我的眼睛一亮,胜利已经在向我招手了。

“大姐,带上你的‘非攻’宝剑,我们出发了。”告别金秀郁之后,我去了一趟吏部,然后一路小跑赶回尚书府,拍响了唐栖的房门。

“鬼吼什么!”房门打开,露出唐栖有几分怒意的脸庞。

我傻笑几声以示歉意,“呵呵,太兴奋了而已。大姐,快收拾一下,我们去‘朝天阁’,记得带上你的宝剑。”

“怎么,有线索了吗?”唐栖的本来有些无神的眼睛亮了起来。

我神秘地笑了一下,“更确切地说法是这个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

‘朝天阁’潘乃全遇害房中站了不少人。除了武藤兄妹之外,纪纲也被我拉来作了见证,当然还有唐栖和我。

“徐兄弟,你这么急急忙忙地把我叫来到底有何事啊?”纪纲显然对被我这个比他小了几级的副千户呼来唤去,有些不满。

我扫视了一下同样满脸困惑的武藤兄妹,“呵呵,纪大人。不是天大的事情,卑职怎么敢去叨扰你呢。当然是此案有眉目了咯。”

“什么?找到证据了吗?找到凶手了吗?”纪纲的脸上也是兴奋之色。

“徐大人,这是真的吗?凶手是谁呢?大人一定要还小妹一个清白啊!”今天被叫到‘朝天阁’的除了武藤杏,再没有什么其他和本案有联系之人,武藤太郎明显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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