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遍全世界[快穿](114)

顾南召开口,声音里含着三分笑意:“是我不周道了,你这会自己待着恐怕也不太行,正好我要过去听戏,你要不要去?”

他略顿一顿:“你愿意去,点下头,不愿意,就摇头。”

旁边的人迟疑的点了点头,顾南召应一声好。

车子一路开到郊区戏园外,古香古色的风格,瞧着不像新建的,建筑带一点岁月的厚重沉淀。青石板路蜿蜒往深处,游廊下挂着一盏一盏大红灯笼,烛火轻晃。

游廊外仍旧风雨飘摇,庭院里几株枇杷树一时被吹得枝叶乱颤。路漫跟在顾南召的身后,由一位面容和善的老先生引着往里走,院子深处一幢小楼,到剧院了。

或许是今日天气所致,或许这儿本就不为常人所知,总之——观众席人格外少。明明有好的位置,顾南召却只捡了角落里坐,路漫跟着坐在他旁边。

剧院地方不算大,坐在观众席里也觉得戏台离得近。一排一排的椅子俱透着古朴与陈旧,扶手掉了漆,露出木头原本的颜色。后台断断续续传来丝竹琵琶声响。

路漫笔直坐在观众席,像是无法松懈下来般,脸也是紧绷着的。旁边的顾南召却颇悠闲,一条手臂自然搭在扶手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随意打拍子。

未几时,浓妆艳抹、衣裙鲜艳的演员陆陆续续登场,唱起戏文里面的故事。戏台上有灯光是亮的,观众席则很暗,顾南召的侧脸浸在阴影里,透出一种颓靡感。

戏台上的人合着乐声咿咿呀呀唱着演着,路漫眼睛望着戏台,知道今天演的《桃花扇》里一折戏。于是听到有人唱一句:“青溪尽是辛夷树,不及东风桃李花。”

身旁的人忽然笑了一声,路漫微侧过脸,视线落在顾南召的脸上,眼底一抹恰到好处的不解之色。顾南召有所觉,慢慢的转过脸来,望了她一眼。他并不说话。

顾南召不说,路漫也不是不知道他为何忽然的发笑。这句“青溪尽是辛夷树”,确实有点儿得趣。青溪是她的名,而辛夷是为木兰,南召——正正好盛产木兰。

可要连着下半句,“不及东风桃李花”,又有些别样的意味。路漫心里头明白,但一样没有说话。她收回了视线,重新望向了戏台,表情专注、专心致志听戏。

戏台上面是粉面红妆,水袖盈盈,演一出家国兴衰,生死别离。戏台下面是相对无言,风平浪静,两个才见过两面的人,无话可聊。

等到一折戏结束之后,有还穿着戏服的青衣走过来,寻到角落里的顾南召。脸上厚重脂粉掩不去她眉眼笑意,她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温软嗓音:“过来了?”

顾南召抬眼轻笑,点一点头,说:“今天的戏很好,我是来对了。”

那人也笑:“您是偏爱这戏,往前哪次不说喜欢的?”

顾南召只是笑笑。

那人又问:“今晚是有空吗?”

顾南召说:“坐一会该走了,也算不得是有空。”

路漫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幽怨之色,却只点头:“我先去后台净面了。”

顾南召风流多情,身上不知招惹了多少桃花债。

路漫不动如山稳稳坐在那儿,像全然不曾听见他们之间一番交谈。

反而顾南召主动朝她看过来。

他审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打量半晌,轻声笑问:“心情可是好些了?”

路漫垂眼,脸上维持着寡淡落寞的表情。

她点点头,诚恳的一句:“谢谢。”

顾南召抬起手臂,看了一眼腕表,又说:“不早了,回去吧。”

路漫应了他一声,站起身来往外面走去。

外面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空气里残留雨水浸润过的湿意,依旧是有风,透着丝丝的凉。路漫从剧院出来,她穿一件长袖连身裙,感觉到冷,瑟缩了下身子。

她站在廊下,望一望外面,搓搓手正要抬脚走出去,身上被披上一件西装外套。衣服还带着顾南召的体温,隐约有淡淡沉郁的气味,她回头,脸上带些许惊惶。

顾南召单手插在西裤口袋,没有看她,只看一看天:“走吧。”未等路漫应话,他人已经先拔脚走下台阶。一抹单薄的身影,影子被路灯拉长,倒映在水洼里。

坐进车子里,两个人如来时那样坐在了后排。路漫将西装外套拿了下来,递还给顾南召道了声谢。他将外套接了过去,颔首没说话。

顾南召一言不发,没有要和她谈论今天的这一折戏的意思,路漫便默不作声。后来她偏过头,看车窗外风景变幻,眼里慢慢有城市霓虹闪烁。

今天下午她才从报社出来,就遇到了顾北川。顾北川人刚走,顾南召又出现了。她坐进顾南召的车,过来听戏,等于到晚上快十点还什么都没有吃,胃里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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