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齐人家(715)

有些小东西不见得起眼,但皆须是要带的,到时也省时省力。

谢慧齐本来还想着这种事就是准备不妥当,吃苦的也是小儿女们,自己酿的苦果还是自己尝一尝的好,但转念一想,准备不好下人也是有责,就干脆睁只眼闭只眼,由得她们去了。

她对长子现在还蛮心硬的。

齐璞那是母亲不太管他了,即使是父亲那也是十天半月的不叫他去见他,有长子跟没长子一样,对底下聪明的书生比对他还好,他原本还有点躲着其父,不想看他那张在他眼里似笑非笑,有着无尽嘲讽的脸,但等到发现连去请个安都不见得能见到人后,齐璞这心头就更如被猫抓似的了。

齐璞连着半个月都没请到安后,这日干脆跟了在他父亲底下混得极好的书生去见人。

那书生姓徐本名明观,是西南大将之子,未跟其父学武反学了文,是这次殿试的状元,现下兴邦苑众多同学之人皆被外放,他却还在齐国公门下当个洗笔书生,随齐国公在内阁官署处置政务……

齐璞跟着他亦步亦趋,徐书生背着手,一路皆偏头要笑不笑地看着小国公爷。

小国公爷被他看得久了,觉着这脸不知为何恁是发热,在快要到阁署前终忍不住抽扇抽了师弟肩膀一记,“看甚?”

好的不学,尽学坏的,笑起来跟他父亲一样讨厌,让人想撕了他脸。

☆、第311章

这一年来皇上的召见臣子甚多,齐国公又常呆于太和殿外的阁署处理事务,也常进出太和殿,徐明观可是看小国公爷躲了国公爷好几次了。

平时跟老鼠见猫似的,现在却是要蹭着他往里进,徐明观也甚是好笑,少年心性也难免有些捉狭,“小国公爷,您就不怕国公爷训你?”

齐璞止步,搭着他的肩,语重心长,“还没去过我家罢?”

对他再好,也没带他去过国公府罢?虽说是收他为徒了,但也没行拜师之礼罢?

徐明观悠悠道,“国公爷道我辈之人不必拘泥于门户。”

齐璞不禁嗤笑出声,拿扇子敲他的头,戏谑道,“那你就信了?”

徐明观摸着鼻子笑了起来。

他也不是个真书呆子,从三岁握笔写论起学到如今,各大史书都已翻烂,他还真没见过几个孤寡之臣真得偿所愿的,光明哲克己,可成不了大器。

他知道小国公爷的意思,但也实话实说道,“这个我都听国公爷的意思。”

能把他放到身边带着他处理政务,于他已是大恩。

“那个你跟我父亲的管不着,我下个月就要走了,有个送别宴,徐师弟是要来还是不来?”齐璞笑意吟吟。

徐明观又摸鼻子,笑叹了口气,“小国公爷,你就说罢。”

“等会我进去,你要是见里头有什么不雅的,替我把门守紧了,谁都不许进来。”

“不雅的?”徐明观到底还是不了解这对父子,有些不解。

“你记着就好。”齐璞说罢,大步向前,先于他进了阁署。

徐明观跟着进去,等到随小国公爷一同进了老师的官署,末了没一会,就见其师兄被在他心目中英明神武的老师罚着倒立说话,结巴一字,茶杯就往他身上招呼,凶残得徐明观眼皮一跳一跳的,等到小国公爷脸上被泼了一脸墨后,他默默地把身体移到了门口,挡了外头许多大人的眼神。

没用半个时辰,徐明观就明白平日对着他们这群学生耐心有礼的齐国公是有多温文尔雅,如兰君子了。

谢慧齐在国公府也听到消息,知道长子到他阿父那里讨嫌去了。

她儿子最近在户部做事做的还算好,但也不是未出小纰漏,到底还是国公府的那群老臣子帮着收拾了,在他那个对他要求严格的父亲那里,他小罪都是大罪,又隔了这么多天才去见人,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晚上齐璞回来,来跟她请安还是一片玉树临风,谢慧齐拿着手指戳他胸口,听他唉唉地叫,忍不住笑了起来。

齐璞平时要是时辰晚了,也不来鹤心院见她,这日早些回来到鹤心院来请安也是献宝来的,看她还笑,他也是无奈,把衣襟捋开了些给她看个仔细,“是真砸,你家国公爷对我也真是十年如一日。”

国公夫人又忍不住戳了他两下,齐璞嘶嘶地抽声,退后两步,没跟她坐一块了,他拿着桌上的果子啃了一口,又拉扯到了嘴边被马鞭抽肿了的伤痕,又是摸着嘴好一会都没回过神来。

“舒坦了?”谢慧齐也不心疼他,笑着问。

这不管大错小错,当一顿抽了,也可安心了罢?

齐璞见她眼睛都是亮的,尽管他老大不小了也还是忍不住问,“我真是你给他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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