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记(193)

德王拿箭敲了敲杨公公的肩:“是我王妃的事吗?”

杨公公冷然:“您什么时候成的亲有了王妃,奴婢怎么不知道?”

哟,还生气上了,德王被他气笑了,一笑过后他脸一冷:“快说!”

这个时候才有个正经样,杨标摇摇头,都不屑说他了,“那一位家里前几个月出了一事,当时您正在军屯镇会友,奴婢本来想等您回来再跟您说,没想成您回来后奴婢给忘了。”

德王笑了,笑得灿烂英俊至极,“接着说。”

杨标抿了抿嘴,方接道:“这家的四儿子带了一个朋友回去做客,夜宿了宋家,没想此人半夜偷偷摸摸往那一位的院子里摸去,但好在被守在她院子前的忠仆发现拦住了,这事宋家没有张扬,那人也没得逞,奴婢也是过了两天办完事回来才接到立夏的报,心想这一位做事就是稳,他人根本无可乘之机,也不需太担心她了,就没想起跟你说了。”

“你少拍她的马屁,”德王此时脸冷得跟冰块似的,指着他道:“如若不是我得叫你一声义兄,我掐死你!”

杨标面无表情。

“还不快接着说,”德王火冒三丈,“这人姓谁名谁?住哪?哪家的人?”

说着就咬牙切齿了起来,“本王弄不死他!”

就是怕您浑,才不告诉您的,这才多久没出去惹事?这次要是把人弄死了,人死了还轻巧,但多的是人会拿此借事生事,到时候小祖宗这两年蛰伏所得的名声就得毁于一旦,功亏一篑了。

杨标漠然道:“那一位没计较,那就是说此事您也应当不计较,若不您没跟她通过气就事先自作主张,到时候她怕是又会生气了吧?”

杨公公吊着眼睛看着他家主公。

他家主公立马就怂了,“我……我才不会擅作主张,我做什么事都会问她的,我可听她的话了。”

杨公公冷笑了一声。

是可听她的话了,他早见识到了,人不在跟前都能拿她治得了这祖宗!

“但那人是谁,你总得告诉我一声吧?”德王清了清喉咙,意图严肃威严,“还有他为何认闯我王妃的院子?”

“还能为何?”杨标淡淡道:“那人姓唐,叫唐明卿,家中乃落魄末流家中的独子,此人有几分小聪明,巧舌如簧,他曾在那鸣鼎书院就读过一年,借同窗之谊跟宋四郎结识了下来,这人年纪轻轻,却好赌喜嫖,家中早一贫如洗,他那寡母就是被他搜刮家中底财时弄死的,这事奴婢也刚查出来没两天,此事暂时不提,这人借父母双亡与那喜欢可怜别人的宋四郎前年结交成了好友,时机应该是在宋四郎被择秀之后,三月这人被宋四郎带回了家,就出了夜入那一位院子的事来,但此人被活捉后道是天黑走错了地方,看在宋四郎为其说话的份上,那小娘子就把此事带过了,没让人计较。”

德王听着翘嘴,委屈得很:“她对别人倒是大方得很。”

他做错一点点事,不是打板子,就是被罚听伤人的话,还不许他见她。

他又接道:“那他这是在打我王妃的主意?”

杨标略俯了俯身。

“行了,你不是查出点事来了?我不出手,你把他查个底朝天,叫官府办了他总该没事罢?”

“奴婢正有此意。”

这时,德王走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杨标,你都瞒了我仨月了,怎么今天就想着把这事要告诉我了?说,接着往下说。”

杨标眉眼不动,眼睛看着下方接道:“这事虽说不计较,但发生了的事焉能因不计较就不存在?而宋兴祖宋四郎这人,非但没有因为家人的不计较而有所反省,而是死死偏信着他那朋友,这几月更是变本加利在外头惹事生非,宋家人眼看兜不住了,打算送他走,奴婢想着他是秀林院的人,弄到外地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宋大人虽说有几分本事,但他在燕都的时候少,您看回头要是见到那一位了,请您问问她,可让老奴这边帮着打点些。”

“我看你是兜不住了才来告诉我一声的。”德王把弓弩背到了身上,示意杨标跟他回去,“宋四郎那人我知道点,唐明卿那事,你叫人安排着把真相捅到他面前,一个眼都别让他错……”

“是。”

“是得把他送走,”德王摸了摸耳朵,想着那年树上她轻抚着他耳朵,亲吻他额头的感觉,“这还是轻的,如若他不是她哥哥,哼……”

德王笑了一声,杨公公跟在一边沉默不语,心道宋四郎还真是托他是那一位哥哥的福,要不然这事哪能善了,若不,这事就是他主公能揭过,那一位也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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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五,宋家上下忙得一塌糊涂,就是宋家在燕都的族人,也带着家里的仆从过来帮忙,准备酒席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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