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宋韧一直教他们的,就因为他是这般教他们里外一致的,他也不想在这时候告诉三郎他们,同有的机会,他给两个哥哥了,没有给他们。

一想事情最终可能得这样定,宋韧就心疼得慌。

就是三郎四郎不在意,他当父亲的,剥夺了他们的机会,心中岂能好过?

大郎二郎十三岁了,三郎四郎也不小了,都十岁了,他们已经跟着他和楚夫子学了四书五经,想要学的更好,跟着他们师祖那个专心学问的才是最好。再说,鸣鼎书院,全国三大书院之一,就是宋家本家想求都无门可求的地方,他的孩子能进去却因钱财不能前行,宋韧想想,连气都喘不过来。

不行,他得想办法。

“都去,”宋韧不甘心,心里发了狠,说话时喉咙都因此带了点沙哑,“爹会想办法,你们哪一个都去。”

“真的?”四郎一听,脸刷地一下就亮了,转过脸就对宋小五激动地道:“妹妹,听说燕都有卖天下最大的风筝,你等四郎哥去了给你买个大燕子,你坐在上面飞着玩!”

宋小五一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眼睛瞪向宋四郎。

这熊孩子,这是想摔死她不成?

宋家一时沉重的气氛因为宋韧的话一下就轻快了下来,四郎说完,松了口气的三郎摸四郎的头,“小四郎,爹送我们去是去念书的,不是去玩儿的。”

“书要念,玩儿也要玩儿的嘛……”小四郎不在意,绕到他爹后抱着他爹的脖子,“爹你放心,我读书最快了,看一遍就记得,我会在师祖面前给你争脸的,你放心好了。”

宋韧笑了起来。

他相信儿子会给他争脸,就是因为太相信了,他砸锅卖铁都要送他们去。

这厢就是二郎也松了口气,但大郎没有,他看了看父亲,又看向了母亲,宋张氏见大儿担心地朝她看来,连忙咽了心中的苦意,眨了眨眼睛,朝大儿笑了起来。

宋大郎看着母亲的笑,心头又甜又苦,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天才能为父母分忧。

**

宋小五回房后,把她放自个儿东西的小箱子打开,这里头有一把打得很精巧的金锁,这是宋祖母在她出生后见过她送给她的;里头还有一把老重的银锁,锁重得可以拿去当门锁了,这是她父母打给她的长命锁。

里头还有些这些年间宋祖母断断续续给她的一些首饰,老祖母对母亲很冷漠,但对她确实很偏心,有一根金玉钗看得出来非常名贵,想来也是老人家的首饰里最贵重的一份了。

宋小五心想等下次见到她,得跟老人家告个罪。

首饰盒里还有其它几样,但都是小东西,不值得几个钱,但有那几样值钱的,宋小五目测也能值个三四百两,快及得上她家卖田卖房的钱了。

她不愧是宋家最有钱的宋小五。

宋小五数了数,合上小箱子抱了起来,来照顾她睡觉的莫嫂看着她欲言又止,宋小五跟她道:“你先去睡,我去爹娘那一趟,等会回了我自个儿睡觉,你不用管我。”

“诶。”莫嫂跟在她身后,又小声地喊了一句:“天黑,小心点儿,看着路走。”

她看宋小五抱着箱子去了,等看宋小五快走到老爷夫人房前,她转身回了房。

她得去看看他们能拿得出来几两,这些年她也攒了几个钱,但也无非就三四十两,帮不上什么大忙。

宋小五敲了父母的门,在里面哭的宋张氏忙擦了泪,提了嗓子喊:“谁?”

“小五。”宋小五应了声。

“怎么不睡?”宋张氏忙起身擦着眼泪往门边走。

宋小五没出声,等到门开了,她抱了箱子里往里走,等走了几步,看到桌上已经摆了一只大箱子,她脚步顿了顿,随即又朝前走了过去。

宋小五过去把箱子给了坐着的父亲,扶着凳子坐下,问他:“算帐呢?”

宋韧把她的箱子摆到桌上,“嗯,你娘的嫁妆。”

说是以后不能传给小五了,哭到不能自已,没想转眼小五就来了,宋韧摸了摸小娘子生嫩的小脸蛋,“你来是作甚?”

“送银子呗。”大晚上不睡觉,除了干点正事还能作甚?

“你啊……”宋韧被她说得笑了起来,捏了下她的小鼻子。

“好好说话。”老动手动脚作甚?宋小五嫌弃地把捏完了她脸又捏她鼻子的手拿开。

“有多少啊?”宋韧收回手,就去开箱子,等把箱子打开,看到里头的金锁玉钗,他沉默了一下,随即他若无其事地跟小娘子笑道:“这是家底都搬出来了?”

宋张氏关了门过来,宋韧跟她接着笑道:“娘子,你快来看看,我们小娘子把她的小家底都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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