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日常+番外(438)

魏王母子表现如此之好,让先帝越来越喜欢,相反皇后越来越锋利,太子越来越泯于众人,未见出色,再加上太子误中毒,太孙生下来先天不足,先帝渐渐起了换太子的心思。

可惜先帝得急病,去的太突然,太子登基一事有惊无险度过,皇贵太妃搬离以前寝宫,住到太妃宫群,魏王也笑着祝福太子登基,完全看不出一点异样。

今上登基后魏王表现比以往更加淡泊,推辞了所有皇上想派与他做的事,说自己只愿流连山水间,看遍美景,享尽人间至情,皇上允了。

之后魏王发展多种爱好,除了以前就擅长的字,画,诗,还开始研究琴,棋,以及各种贵族玩乐游戏,诸如斗蛐蛐儿,驯鸟,钓鱼,总之大雅大俗,只要他觉得有趣的,就会试上一试,若不是他年纪渐长,这些算是雅趣,他一定会被外人称为纨绔。

因为他越来越广泛的兴趣爱好,他接触的人越来越多,各种层次,什么人都有。

这样的行为,一直保持了这么多年。

纪居昕觉得,如果他真是如此性格,倒也享受,如果这一切只为掩饰,那他肯定会有无数烦累暴躁的时候,能忍到现在,相当不容易。

纪居昕一捧一捧卷宗看过去,突然看到这样一件有意思的事:魏王于七年前和江万闲吵过架,吵的相当激烈,都动手了,连江万闲老父亲亲自赔礼道歉,魏王都没给面子,最后还是魏王妃将大夫劝回,亲自送了车礼去江家,这段才算揭过。

江万闲七年前还在翰林院熬资历,如今却是文华殿大学士,内阁五虎之一。

纪居昕指尖下意识抚着茶盅沿,视线微敛。

男人都好面子,有些事不是一句话可以抹平。后面的资料里没看到魏王与江万闲有什么交集,那他们的关系,不说特别冷硬,突然好起来是没可能的。

可日前他见过刘昊两次,两次刘昊身边都有江良。江良是江万闲嫡长孙,怎么看怎么都应该得江万闲器重,若江万闲心里有疙瘩,万不会愿意江良与魏王儿子交好。

魏王与江万闲之间,是否在演戏?

纪居昕呷了口茶,继续往下看。

后续资料里有提及江万闲与魏王不睦,甚至不愿意嫡长孙与魏王之子走近的记录。

但记录是记录,事实是事实。

纪居昕亲眼看到,江良好似奉刘昊为友,样样以他意志为先的样子……

此处有异,需更多资料印证。

纪居昕执笔,沾了朱砂,在此卷宗封面做了个醒目记号。

看卷宗多了,有些眼花,纪居昕揉了揉眼睛,离开书案,随手拿起吴明的大字资料,翻看起来。

吴明这些天应他要求,看着平安胡同的时候比较多。

资料里说,纪仁德这些日子很低调,好像是认清了形式,不打算这个时候出头,虽年节近常与同僚友人相聚,却并未做什么值得注意的事。不过宅里下人最近置办东西很勤快,有很多并非只有年节才用的上,像是在迎接什么人的样子。

纪居昕脊背挺直,眉心微微蹙起,果然,下面还有一条,纪仁德这几天拜访岳父田明直比较频繁。

这是要用田氏了。

纪居昕把资料摔到一边,纪仁德这是要接纪家人上京!

想想故做慈爱的杨氏,总是用恶毒目光注视他的嫡母李氏,总是骂他的亲父纪仁礼,再加上总在给他添堵的兄弟姐妹,纪居昕就觉得恶心。

他与纪仁德说过,此处租约半年,到时纪家上京,他是回去,还是不回去?

纪居昕漆黑瞳眸里隐有思绪沉浮,明明灭灭。

之后,他又从吴明的资源堆里拿起来一张,上面写着:户部侍郎史元伯在求石屏先生的画。

这史元伯是吴明仇人,他写这行字时一定心绪不急,字写的有些扭曲。

纪居昕轻笑,特意在这张纸上写了三个字:他做梦!

这张纸第二天会送回给吴明看,宽宽他的心顺便强调自己立场。

现下不只吴明与史元伯有仇,他与兄元伯也有仇了。

史方远那厮太过分,实在是惹到他了。

而且观魏王卷宗堆,史元伯与魏王的关系,几乎是秃子头上的虱子,太明显。

虽然没有任何事实证明魏王通过史元伯做了什么得到了什么利益,但纪居昕直觉,查下去一定能找出事。他已做好标记,之后卫砺锋会去查。

外面梆子响了三声,夜已深。

突然一阵风袭来,烛火跳动不止。

纪居昕侧头看去,西面窗子开了半扇。

他有开过窗子么?

冬日天寒,几乎所有窗子都会紧闭,仅仅最里面的窗子会稍稍留一道缝,以免炭气过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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