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弱受我怕谁(20)

一句“而红叶终显出狂傲”,舞到及至,素手在腰带上一扯,一抛……

一片潋滟……

那样的红,那样的艳,似是将人的心也印成了一片骄阳似火。

然,烧到极点,却在眼中突兀的现出一抹冰水蓝。

“寒风声潇萧看江山景色渺,细雨纷纷送夕照,愿一生清风两袖偏偏心中多少,摸索恩怨未忘掉,我愿平静谁知晓,结伴明月尝哭笑,但到底天边风雪在飘!”

孤寂犹在,敛了艳,收了媚,只清,只雅,只淡。

那是江南雨中的柳,北国风中的雪,动作不再激烈,只是如无声般的舞着,动着,便是那只在月下独开的昙花,香远亦清,却只单单一现。

但是,还没有结束,琴音再次转淡,如山间的清澈的小溪,若有,若无。

蓝衣的人儿静静的,双手自然下垂,冰蓝褪尽,便只余一点点的白,雪白,白到不染一丝尘哀,宛如辉映着月色的泠泠青丝蜿蜒而下,更寂,更静,也更……柔。

舞,不再,只独立殿中,清扬婉转,如泣如述的声音随着琴声轻轻的荡漾开……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眼波流转,再一句,“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曲终,音末,鸦雀无声,只剩点点余音,绕梁三尺而不绝……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坐在主人身旁的锦衣男子率先站起身来,笑着转向主人,“冰大人,你这位公子真的很不错嘛,我相当欣赏呢。”

“是吗?大人喜欢的话,那我也只好忍痛割爱了。”主人看向殿中垂眸而立的我笑道,“柳儿,今后,你就跟着大人吧。”

不易察觉的抖了一下,我没有回视主人,没有穿鞋的脚走过冰凉的地面,发不出一丝的声音,行至锦衣男子的面前,盈盈下拜,“主人——”

一声惊呼,已被人打横抱起,“冰大人,多谢了。”

“大人,请——”

将小脸埋入温暖的胸膛,所以,我没看到主人放在身后,握紧了的拳头。

被温柔的放在床上,我扬头,望进一双如星辰般闪耀的眸子。修长优美的手指沿着脸部的曲线划过,“那是……你的心愿吗?”

我媚笑,不答。

没有了温暖的身体在寒冷的山间,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很冷,哎~刚才实在不该把厚衣服都脱下来的。

那一夜,出忽意料之外的是,他没有碰我,只是将我紧紧的拥在怀中,很暖。

在似睡非睡间,听到有人在耳边低语,“记住,我的名字——宁煦。”

当清晨的阳光洒满屋内时,我笑着对他说,“喂,送我一具古琴,可好?”

他十分不解的捏了捏我的脸,“用来作什么?”

我笑得花枝乱颤,“报仇!”

宁煦带我离开冰寒宫的时候,主人和其他的男宠都出来送行,我想,如果主人真的有什么目的而把我送到宁煦身边的话,他千算万算就没算到他根本没时间交代什么,不过,那可不关我的事。

抱着宁煦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琴,(大深山里,可怜的~~)我向着主人行礼,“主人,柳儿以后再也无法侍奉主人了,还望主人多多保重。柳儿没有什么好东西,只能清歌一曲,权作道别之意。”

主人微微点头。

我嫣然一笑,席地而坐,素手轻拨,

“西湖柳,西湖柳,为谁青青君知否,花开堪折直需折,与君且尽一杯酒;

西湖柳,西湖柳,湖光山色长相守,劝君携酒共斜阳,留得香痕满衣袖;

西湖柳,西湖柳,一片青青君见否,转眼春去冬又至,只有行人不回首;

西湖柳,西湖柳,昨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可怜攀折他人手。”

长谓一声,反复咏叹,“纵使长条似旧垂,可怜攀折他人手。”

唱完,也懒得去看主人铁青的脸和六公子苍白的面容,只狠狠的给了眼眶泛红的三公子一个拥抱,“谢谢,以后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话,尽管来找我就是!”

走向眼中闪动着欣赏光彩的宁煦,将小手放入他伸出的手中,“走吧。”

再见了,冰寒宫,在心里默默的道别的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去,竟会掀起如此巨大的腥风血雨……

马车上,我柔顺的伏在宁煦的怀中,自觉充分达到了一个弱受应有的高度。

“在想什么?”宁煦百无聊赖的卷着我披散而下的长发,问道。

“在想你。”

“我?”

“恩,在想初次见面的时候,你明明有兴趣的是六公子,却还是要了我,在想你分明是恨我入骨,那天却对我如此温柔。”有问题就要问,我是个多么称职的弱受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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