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目光放在最后的浴室门上，浴室里面亮着橘黄色的暖光。

指尖一动，程邬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

祁朽白天在阳台那边待了一天，有灵感时就坐下来涂涂画画，没灵感就坐着发呆。

画板上是未创作完的一副新画，在画画的过程，手上难免会沾点儿颜料，他找了件干净的衬衫进浴室洗澡。

神秘人推门进来时，祁朽正站在花洒下面，赤条条地淋浴。

他听到门口的动静，把水关了，浴室的大门敞开，他和空气大眼瞪小眼。

程邬也有点儿愣怔，从种田的那次之后他一直挺想看小崽子前面的身体，但在游戏里面直接扒小崽子的衣服也不好，像个变态，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到。

小崽子是正对着他的，这次没有奶白色遮挡，也没有马赛克，白皙精瘦的身体，腰腹紧绷没有一丝赘肉，他第一眼看到的是小崽子的那处，贴着大腿，粉色的，形状很好，也很漂亮。

和程邬想象得差不多，不，应该说他看到的比他想象中的更好。

祁朽抓起沐浴露的瓶子朝门口砸去，瓶子没有任何阻拦地砸出了浴室门，他耳朵通红，恼怒地开口：“你是不是有病。”

祁朽飞速地擦完身体抓起衣服裤子穿上，头发是一点没擦，走出浴室打开聊天面板：“你是不是一天天的闲着没事干啊？”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便碰我，好，你不同意，这些我都忍了，但你偷窥我洗澡算什么事？”

“我无缘无故的被你抓到这里来，没有人权就算了，最后这点隐私都不能有。”

祁朽是真的生气了，噼里啪啦的敲了一长串文字。

上次泡温泉被神秘人袭击后背，他都忍了，只是在背后将他骂了一通。

祁朽发泄完，心中的怒火也就消散得差不多，他等了一会儿没看到神秘人的回话，忽然看到空中，一个糯米糍出现，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一个个的冒出，落在地上摆了一圈。

除此之外，还有各式各样的玩具冒出，高达，小型赛车，玩偶这些东西全部堆在沙发上。

最绝的是后面出现的沙包和拳击手套，神秘人的消息也随之发来：“别生气了小崽子，看爸爸回来给你带了这么多礼物，满意吗？”

祁朽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神秘人：“如果还生气的话，你就那一张纸写上我的名字贴在沙包上，这个沙包打坏了我们再买。”

祁朽打断神秘人的废话：“你到底要说什么？”

和神秘人相处了几个月，也网聊了这么久，祁朽他觉得神秘人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

虽然有时候有够无聊和幼稚。

原先的聊天页面只能打字，现在输入框的左边冒出一个小喇叭，点击之后变成「按住说话」的字眼，跟微信一模一样。

程邬对着语音说了一句话发出去，看小崽子半天没动作，忍不住掐着他的下巴，让脸颊两边固定能看到他发的东西。

“小崽子，快点开上面的那条消息。”

因为出来得急，没有拿毛巾，祁朽头发上的水一汩汩的往脖子，身体里滴落，这样有些难受。

脚上没穿鞋，赤脚踩在地上，站着的地面上汇聚一小团水。

他没听神秘人的，脖子动了动，挣脱，去浴室擦头发吹头发，一刻钟后才出来。

出来在阳台上撕了一张纸，用笔写下四个大字，纸的背面涂上胶水，最后回到浴室门口，将纸条粘在上面。

程邬默默地看完小崽子的动作，游戏3D建模做得很好，游戏里的少年一举一动，甚至脸上细微的表情都能看得清楚。

浴室门上，四个大字「禁止进入」高高挂着，黑笔，字体描边加粗，表明出小崽子内心的急迫。

程邬轻笑出声，小崽子生气时真可爱。

祁朽回到客厅，把沙发上这些乱七八糟，对他来说并没有用的废品用纸篓装好，玩偶熊，皮卡丘，粉红兔子，海绵宝宝，小黄人……神秘人为什么会觉得他喜欢卡通玩偶？

他内心看起来有那么幼稚？

不过等祁朽的手伸到高达，奥特曼，变形金刚的时候突然不动了，想很硬气的把它们和玩偶塞在一起。

可手很不争气地移不开，他小心翼翼地抱着模型，一个个放回了卧室，放在位置最好的柜子里。

做好这一切，祁朽火气又冒出来了，不过这次是对自己的，他心情不愉地点开神秘人说的消息。

“你好呀，小崽子。”神秘人懒洋洋地声音从面板穿透过来，他说话的声音低沉很有磁性，中间又带有点悦耳的轻佻，像一只在山野间漫步的花妖，极具有吸引力。

神秘人的声音，他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