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空高不见底，整个空间都仿佛一眼就能阅尽，却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的人影。

“咳咳咳……”咳嗽声从不远处传来，“用你的灵力，没有强大的力量又没有幻术的底子，进入苍穹塔会失去所有视野。”

慕凌波在动用灵力后再度睁开眼睛，才看清这里只有一层的空间。

前方金铜色的座椅在微暗的光芒下镀上一层光泽，这里看起来，像是……

“这是圣临城城主议会之处。”仙悠站在不远处，手扶在一张凳子上，声音微弱许多，“也是外人唯一能允许进来的位置。但我们要找的却不是这里。神宗说的苍穹塔底，到底在哪里……”

“墨九翎在哪里？”慕凌波深蹙着眉头环顾四周，却完全找不到楼梯。

她从外面看这白塔的高度来判断，上面应该还有许多层。

“即便是我，也极少踏足苍穹塔。”仙悠咬着牙关，一边透支自己恢复得不多的力量寻找塔底的通道，一边声音微弱解释，“但我知道这里面需要空间之术才能上升。雍息平素不会在这一层，所以他和墨九翎一定在上层。你放心，空间之术很简单，唯一的要点只是要找到进入上一层的位置。我告诉你怎么做，你去找他们，我要找到塔底。”

“你要去救玄夜？”

仙悠咬着唇，“不止是玄夜，我一定要找到芳菲。她是雍息斗转星移之术的宿体，我想也可能是雍息唯一的弱点。我虽没有看过摩伽残卷，但是我自幼修习摩伽幻术，对摩伽族的术法规则了解通透。况且我如今的力量，便是跟你一同找到雍息，也不过是沦为附庸。”

慕凌波点了点头，摩伽幻术她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节也只有仙悠有办法。她能做到，便是找到雍息，与墨九翎并肩，阻止雍息的计划。

雍息的计划是险中取胜，放手让墨九翎出去，再等着他回来一步一步进入圈套。想必雍息自己也知道，这段时间能带来很多可能破坏他计划的意外，但他自以为一切都能掌握中。

慕凌波唇边泛着冷笑，在空间之术后，身体没有移动，但四周的场景已经开始飞速退去。

第886章 大结局（1）

苍穹塔顶层，偌大的空间内光华浮动。

“多少次你才会接受这个事实，你是杀不了我的……”苍老的声音低低传来，分明弱不可闻，却像一缕斩不断挥不散的青烟，始终缭绕。

雍息脸色白得有些吓人，佝着身子倚在墙边，看似已到了强弩之末。但他却唇边挂着很淡很淡的一抹诡笑，每当墨九翎出手之际，他整个身子便能如同幽灵般忽闪离开，快得不似常人。

“没有人是杀不了的，尤其是你。”墨九翎冷峭逼人的眸子定定看着那个从苍老中逐渐复活的人，“雍息，想必你也一直在等这一天吧。”

再一次，足能令日光黯然失色的强大剑气破空而来。

雍息飘渺无踪的身影再度贴着墙壁闪避而过，而剑光落在苍穹塔的内壁上，竟能令这千年来坚固如新的玄石发出震荡，力量足见可怕。

曾经昆仑圣峰的玄石，号称能抵御人间一切力量，使得苍穹塔是人间力量中最坚固的防御。

“没错。”雍息再一次现身，不疾不徐继续开口，“我确实一直在等你，知道只要你活在这世上一天，便不会放弃来杀我。偶尔也觉得这般的想法不可思议，因为你是我儿子，又身在永不见天日的红莲水狱。”

墨九翎目光锋利无比，嘴角浮现一缕嘲弄，“是么，我倒是有些忘了雍息城主还有父亲这么一个身份。”

“或许你不懂得，在最初看到你超乎常人的成长，身为父亲是感到骄傲自豪的。”雍息怅然道，“倘若你能如我规划的那般成长，也许你我依然是父子，皆是天下的主宰。只是有些许可惜啊，你却选择走上另一条并不安稳的路，成为苍尧最大的不安定。”

“我是成为苍尧的不安定，还是城主你心中的不安定？”冷冽的声音带着空荡的回响声。

雍息淡淡叹息，“听说你有了儿子，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

“至少我不会将自己亲生儿子视为仇敌与威胁，这等灭绝人性之事，只有雍息你做得出。”他冷然说着，“我对你的威胁，不过是激起你的恐慌。你一生追逐力量与权势，唯恐有人夺走，哪怕是自己的儿子，却不知道并非所有人都同你一样对权力疯狂。我曾放过你一命，因为你是我父亲，也因为你一生热衷的东西我根本不稀罕。”

“那只是你一时的软弱！”一直淡然自若的雍息，声调忽然扬高了几分，“倘若让你再一次有那个机会，我想你可不见得会顾念什么父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