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毕竟阿渊睥睨狂妄，融合了莘渊的记忆后自然也知道她和莘渊曾经的相处模式。

都是契约缔结，虽然主次和层次都不同，但也抹不开是契约的本质。

阿渊会拿这点来进行比较，会不爽会吃醋也就能理解。

想通这点，九瑟只觉这家伙莫名有点可爱。

然后又想到他那小黑球的模样，可爱直接满值。

跟着就直接动了手，两只手一起捏住了阿渊的脸颊，使劲揉捏，“别说，你这脸蛋真的好软。”

阿渊，“！”

九瑟问着，手上微微用力，捏了一把，“那你告诉我，你是莘渊还是阿渊。”

阿渊愣愣的，既没有打掉她作乱的手，忍受着被扯变形的脸蛋，只用着一双眼睛盯着她。

那银灰色的瞳孔中，有着明显的纠结，转为极端的复杂，深邃得让人看了就想要避开视线。

因为过于沉重。

然九瑟却没有移开视线，她回视着阿渊，手上动作不停，嘴上也没有闲着，“虽是不同的人格，不同的性格，不同的思维方式。”

“但你既然存在，就证明你有你必须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解释一下，妄自菲薄这个词语的意思。”

“它的意思是，过分地看轻自己，心理自卑。”

“我让你不要妄自菲薄，就是让你不要过分看轻自己，不要自卑，不要觉得你比不上莘渊，因为你们本质上就是一个人。”

“你只是没有了他的记忆，如今记忆回来了，你是阿渊，你也是莘渊。”

以后，你还会是无烬。

“你明白吗？”

阿渊没说话。

他受到的冲击不小。

他虽然早就知道，黑发黑眸的莘渊就是他自己，并且他也能很好的代入进这个身份中。

可是，当九瑟说着莘渊如何的优秀，他却会忍不住想自己在九瑟心里又是什么样的地位。

他有着自己的思考方式，而他的思考方式却又和莘渊不同。

他也有着自己的个性脾性，这一点也同样和莘渊不同。

这种泾渭分明的感觉，让他认知到一个事实，莘渊是他，但他不是莘渊。

那种无法受到控制的较量心就顺其自然的侵占着他的思维，即便现在九瑟说这样的话，也无法抹除这种较量心理。

就是，很别扭。

他甚至都产生了一种，他是多余的，他只是莘渊的执念而应运诞生的一个全新的性格脾性。

因为莘渊记得九瑟的傲娇别扭，于是诞生后的他，总是用着最嚣张的语气说着、做着最傲娇别扭话和事。

因为莘渊想要寻找九瑟，于是诞生后他跟着本能寻找九瑟，见她陷入危险不假思索的缔结同生共死契约。

因为莘渊觉得从未保护过她是遗憾是没有尽职，于是他总是狂妄的想要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因为....

太多太多的因为。

让他意识到，他即便有着独立的思考方式，却也仅仅只是‘为了莘渊想要做的他才去做’的落差错乱感。

他望着九瑟问，“那我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又是什么？”

她总是能精准的找到他在意和矛盾的点，那这次她既然找到了，属于她的回答又将是什么？

九瑟心说：这需要问你自己。

但，阿渊大人目前正处于中二期，叛逆少年都是需要开导。

九瑟放开了捏着他双脸颊的手，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那我存在的意思和价值又是什么。”

阿渊瞬间被问住了，有些气闷，又有些忍不住展开思维认真想这个问题。

九瑟没有催促他。

这种问题，就跟三个永恒命题一样。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终极哲学，无解。

毕竟每个人都是不同的独立个体，只有自己去追寻去探索才能明白，才能得到答案。

但其实，阿渊在展开思维的那一瞬间，他的脑海中突兀的就出现了一句：在我眼里，你就是珍宝。

你生，我生，你死，我亡。

所以，她是想告诉他，他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就是因为她吗？

原来如此！

阿渊恍然大悟。

他的双眼重新迸发出了耀眼的光璀，明亮剔透就跟绝美的宝石一般。

他郑重的点头，“我懂了！”

九瑟，“？”

你懂啥了？

“我知道我存在的意义和价值了！”

九瑟，“。”

不太清楚他脑补到了什么东西，但这个现象...就还行。

至少不用她绞尽脑汁去认真想一个安慰他的存在理由了。

九瑟点头，“那就好。”

他兴奋的总结，“我是莘渊，也是你的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