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克妻皇帝(8)

这话不假,只是那份嫁妆里,除了皇帝赏的,宋家原有的,又有多少是郑家给的?须知宋家祖上是商贾巨富,虽到宋之拂父亲这一辈,已不是显赫皇商,到底家底仍厚实,多年来,宋家的家底都由老夫人攥在手里,方能安安稳稳给宋之拂添作嫁妆。

宋之拂不愿再同她多言,敛目清冷道:“舅母不必多言,阿拂应了便是。”说罢,只从林氏手中抽回衣袖,背过身道,“阿拂还要去探望外祖母,便不叨扰舅母了。”

林氏一听她亲口答应,登时觉得心头大石落下,哪还有不允的道理?当下陪着笑脸道:“阿拂只管去,你外祖母这几日调养着已然好了不少,只一心记挂着你呢,如今你想通了,你外祖母定然能大好了!”

宋之拂只觉荒唐,荒唐得她双目沁出眼泪,却又不敢教人看出她软弱,只挺直脊背,快步离去。

……

王氏起先还担心着宋之拂,却瞧她不哭不闹,每日来屋里请安侍疾,除了更娴静些,便是闭口再不提此事,只安心待嫁,方才舒了口气,这几日吊着的精神也渐渐缓过来。

她心疼外孙女,却更恨自己无法解了这困局,只能从自己的私房银子里拿出大半,贴补进宋之拂的嫁妆里。

宋之拂原想请外祖母留着将来养老,可为安老太太的心,只好勉强受之。

册礼与大婚日间只一月整,大婚前三日,郑子文特意向国子监告假,欲回门替妹妹送嫁,可谁知回到家中才知,要出嫁的不是妹妹郑潇,却是他心尖尖上的表妹宋之拂。

郑子文当日便在家中大闹,说什么也不肯让表妹出嫁。

郑承义生怕闹出动静来,让旁人探听到此事,当即命人将儿子堵住嘴,打了一顿,关在屋里不许放出来。

林氏心疼儿子,哭着要求情,郑承义却压着嗓子气急败坏低喝:“你养的好儿子,若教他捅破了窗户纸,咱们全家都得被你这馊主意累得活不成!”

林氏一下偃旗息鼓,讷讷不敢言。

……

大婚前夜,宋之拂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半梦半醒间,总仿佛看见前世纷扰。

捱到寅时,却忽听窗格上传来“笃笃”的敲击声,随后便是压着嗓子的低呼:“阿拂妹妹,阿拂——”

那声音,不是郑子文又是谁?

宋之拂双眉微蹙,披衣起身至窗边,却不开窗,只隔着纱窗低声道:“夜已深了,表哥快快请回吧。”

郑子文好容易才从屋里逃出来见她一见,哪肯罢休?他急道:“阿拂,我就是趁着夜深才赶来。母亲说你看重燕侯是皇亲国戚,位高权重,便自愿嫁给他,我,我不信,阿拂,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不是这样的人,对不对?”

宋之拂望着那道焦躁不安的身影,冷然道:“表哥请回吧,便是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表哥又当如何?难道表哥愿为了阿拂,葬送全家人的性命吗?”

郑子文突然静了,半晌说不出话。宋之拂的话便如给他当头棒喝,教他不知所措。

他这犹豫不决,当断不断的性子,越发教宋之拂心寒。正当此时,外间榻上守夜的小丫头半梦半醒的嘟囔了一声,宋之拂便压低声音道:“阿拂乏了,明日便要出嫁,须得好眠,表哥也请回吧,教人瞧见了,只怕又要挨舅父的打。”

说罢,她先移步回去。

郑子文仍立在纱窗外踟蹰片刻,才低声赌咒道:“阿拂,我,我不会就此罢休的,你等着。”

宋之拂双目紧闭,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第5章 洞房花烛

第二日三月十六,便是燕侯亲迎的日子。

一大早,外头的街道便已清扫干净,郑府大门洞开,处处红绸高挂,喜气难掩,外头厅堂更是挤满了郑家远近的亲戚们,不论真心假意,面上皆是一派和气。

宋之拂这处,一屋子的宫里来的仆婢将她团团围住,簇拥着沐浴梳头。

只见少女如出水芙蓉,亭亭而立,身量匀称,双臂舒展,越显四肢纤长,身段玲珑;巴掌大的俏脸因水汽熏蒸,浮起粉霞,琼鼻朱唇,目如点漆,娇而俏,柔而媚,风姿楚楚,饶是周遭见惯宫廷美人的仆婢都不禁直了眼。

擦干身,绞干发,一袭火红丝绸对襟曳地大衫,两条深青织金缀珠凤纹霞帔,配以珠翠金凤九翟冠,娇柔少女立时变得端丽华贵。

吉时将至,老夫人双目含泪,望着盈盈拜别的宋之拂,哽咽许久方低声嘱咐道:“我的心肝儿,到了燕地也要常往家中报信,咱们家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族,到底也是世代官宦,若受了委屈抑或短了吃穿,千万不必太过忍气吞声。若是将来……你舅父到底也在朝堂上说得上话,我断会令他保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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