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无所畏惧(125)

曲江池原就是皇家所有,并不乏休憩之处,陈国公乃是皇帝心腹,江邑侯也惯有贤名,秦王自然不会为难,专门为姚氏寻了间宫室,又拨了人去听从吩咐。

陈国公夫人与江邑侯夫人都是生育过的,倒不至于慌了神儿,吩咐人准备了妇人生产所要准备的东西,又约束底下仆婢,故而乔毓进去时,并没有想象中的兵荒马乱,偶尔有产妇的痛呼声响起,此外却是井井有条。

江邑侯夫人在内陪伴女儿,陈国公夫人在外等候,听说有人来了,还当是请到了稳婆,目光希冀的迎出去,见是乔毓,不免有些失望。

“秦国夫人好意,我心领了,只是通晓医术与能接生是两回事,”陈国公夫人感激的一笑,又柔声婉拒道:“你还没有嫁人,最好别见这些……”

妇人生产时的场景远没有想象中美好,她怕将人给吓住了,来日出嫁生子,再生出什么抵触心来。

“我连人都杀过,岂会怕这些?”

乔毓知晓她好意,为之莞尔:“我对妇科略有涉猎,夫人若是放心,不妨叫我前去一看,能先开一副药,减轻产妇痛苦也好……”

陈国公夫人有些犹豫,却在听到内里儿媳妇的痛呼声时动摇了,她让开路,请道:“有劳了。”

守在里边儿的是江邑侯夫人,还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嬷嬷,江邑侯正qiáng撑着跟姚氏说话,见了乔毓,既想说几句什么,又怕惊吓到姚氏,神情几变,着实可怜。

乔毓心头一叹,倏然想起乔老夫人的面孔来,笑着安抚道:“夫人别怕,先叫我为令媛诊脉……”

到了这等关头,江邑侯夫人也没有更好的法子,让开点位置叫乔毓坐下,目光紧迫的落在她脸上。

姚氏是头一次生产,偏偏又受到惊吓,不是足月,未免会有些困难,乔毓摸过脉之后,心头便是一跳:

姚氏的身体不是太好,又是突发性生产,体力耗费太过,恐怕很难把孩子生下来。

“先去煎催产药,动作快些。”她当机立断,口述药方后,又道:“热水呢?我要净手。”

妇人生产所需要的东西,陈国公夫人早就着人准备,不多时,便有人送了热水来,乔毓卷起衣袖,仔仔细细的将手擦洗gān净,又问江邑侯夫人:“我能摸一下吗?”

“啊?!”江邑侯夫人吃了一惊。

乔毓脑海里隐隐约约的浮现出什么来,她眉头微蹙,旋即又松开,道:“我曾经帮人接生过,从前我养的几匹马,也是我帮着接生的。”

若说是帮着马接生,那还情有可原,可卫国公府的女郎,怎么可能去帮妇人接生,做稳婆的活计?

江邑侯夫人拿不定主意,冷不防外边儿有人道:“是真的。”

侍婢们掀开垂帘,常山王妃入内,轻轻道:“叫她试一试。”

乔毓见了姐姐,不觉露出几分笑意,咧开嘴一笑,乖巧的叫了声:“姐姐。”

“快忙你的。”常山王妃微笑着应了一声,催促她一句,心下却是暗自摇头。

这种事情她是不太想叫小妹掺和的,毕竟若是成功也就罢了,若是失败,结果可太坏了。

说句不中听的话,倘若姚氏难产,母子俱亡,到时候陈国公府与江邑侯府会怎么想?

当真不会迁怒于小妹吗?

只是到了这时候,说什么也晚了。

乔毓将手擦gān,便探入了姚氏裙底,略微一搭手,便取了出来,将从皇太子那儿顺来的银针展开,取了一根,动作舒缓的刺到了姚氏腹部xué位上。

她生的很美,面容苍白,仍旧难掩眉宇间的清丽,神情中带着难掩的痛苦,嘴唇都被咬破了。

乔毓自嬷嬷手中接过帕子,替她将额头冷汗擦gān,温声安慰道:“别怕。”

姚氏勉qiáng挤出个笑来,却连话都说不出了。

即便她能说话,乔毓也不想叫她开口,孩子还没生呢,最好不要耗费体力。

乔毓将两手搓热,这才动作轻柔的在姚氏腹部轻推,见她气息渐渐平稳,不禁松一口气,却听外边儿有人匆忙赶来,口中道:“药来了!”

乔毓接了药碗,自己先尝了点儿,察觉无恙,又喂姚氏喝下。

药效来的很快,姚氏只觉一股热流顺着喉咙直达胃部,再过一会儿,腹部便猛地疼了起来,便溺之意愈甚。

乔毓问了句,她忍羞答了,乔毓便到chuáng榻边儿上去为她顺腹,约莫过了一刻钟,宫口渐渐打开了。

陈国公夫人与江邑侯夫人都曾生产过,见状便安了一半的心,近前去安抚着儿媳妇/女儿,乔毓却又令人去煎药。

宫口既开了,没过多久,孩子的头便出来了,接下来的事情便是顺理成章,不多时,孩子便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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