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无所畏惧(341)

“什么?”皇帝怔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乔大锤又要说他的黑历史了。

关键是这黑历史这会儿还没发生,他哪知道自己日后做了些什么啊。

皇帝有些头大,情不自禁的叹口气,道:“阿毓,能不能不说这个了?我这会儿不是还没老吗,你就别急着编排我了。”

“那就不说了。”乔毓抬起头,看着他笑,双目明亮,雪白的牙齿倒映着初秋的阳光,有种叫人目眩的bī人明媚。

皇帝看得一怔,不禁想起自己初见乔妍时的情景,伸手去刮了刮她鼻尖,自然而然的挽住了她的手。

两人都没有上马,就这么街道上慢行,日头升的高了,阳光落在身上,带着金灿灿的暖意。

周遭府邸出行的人也多了,见有禁军跟随,便知是皇帝在此,下马离车施礼,不须皇帝开口,就被高庸客气的请走了。

就这么晒着太阳,跟情郎在阳光下散步慢行,其实也是件颇为舒服的事情。

乔毓欣然而笑,慢悠悠的走出这一坊,正待跟皇帝说句话,就听有马蹄声由远及近,远远瞧见禁军扈从,飞速赶到近前。

皇帝见那人是金吾卫装扮,便知道是出了大事,宫中尚有宰辅值守,等闲事项也会等他回宫再议,现下寻出宫来,显然是有要事相商。

果不其然,那一行金吾卫近前,呈jiāo文书过去,皇帝撕开看了一眼,眉头登时拧个疙瘩。

吐谷浑寇边,擅杀唐使,陇右道全线告急!

乔毓见他面色不豫,眉宇间亦有些恼火,心生狐疑,正左猜右想,却见他将那文书递到自己面前了。

他们这样的关系,也无需避讳,她接过来看了眼,目光中便透出三分冷意:“没什么好说的,锤他!”

皇帝也是这个意思。

他登基之初,首要大敌便是突厥,铆足了劲儿,意欲雪昔日便桥之盟的耻rǔ,正整顿军备,厉兵秣马之际,突然间跳出个皮皮虾来,虽然不甚放在眼里,但也足够叫人膈应了。

更不必说两军jiāo战,不杀来使,吐谷浑擅杀唐使,一巴掌拍在大唐脸上,再不加以还击,周遭小国岂不会以为大唐是泥捏的?

皇帝面上显露出几分冷厉,无暇多说,令人牵了马来,与乔毓一道飞驰而去,玄武门缓缓打开,二人并骥而行,很快消失在初秋的微风中。

……

许樟沉默着回了宁国公府,安顿好诸多琐事之后,便倒头睡了,老管家知道他心里苦,也不多问,一边整顿府中事宜,另一边又叫人守在屋外,也好有个照应。

许樟这一觉睡得有些久,直到傍晚时分才醒。

他没叫人进屋,一个人在塌上躺着,不知怎么,就想起当初自己刚进长安就受人追杀,被乔毓和苏怀信救下之后,在客栈里睡的那一觉来了。

总觉得那还是昨日发生的事情,可细细回想,却是大半年之前了。

李氏死了,跟宁国公也算是恩断义绝,从此以后,他的路又该怎么走?

许樟心里有短暂的yīn翳,但转念一想,最难的那一关已经过去了,从此天高任鸟飞,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坐起身来,用凉水洗了把脸,收拾齐整之后,又叫人备了些薄礼,向老管家道:“陈国公于我有恩,于情于理都该去走一趟。”

老管家颔首道:“是这个道理。”

许樟去的不巧,皇帝召几位重臣入宫议事,陈国公上午进宫,这会儿都没回来,接待他的是陈国公夫人。

“听说吐谷浑寇边,想来王师不日便要西进。”陈国公夫人听丈夫说了一嘴,向许樟冷哼道:“撮尔小国,竟也敢冒犯大唐天威!”

许樟笑道:“年青一代的领头羊们,或许就要随军出征了吧。”

他虽也通晓兵略,jīng于骑she,但论及行军作战,却远不如苏怀信与乔安这样有父辈jīng心指点的人,唯一拿得出手的,大抵就是脑子还不算坏,长于谋略。

只可惜,以三寸之舌,行走百万军中的说客,已经不吃香了。

许樟想到这儿,忽然出起神来,陈国公夫人唤了几声,方才将他惊醒,忙致歉道:“夫人见谅,我实在是……”

陈国公夫人从前就想将爱女嫁给他,自然是极看中这年轻人的,见他神色怔楞,面色憔悴,还当他是因为宁国公之事伤神,心下愈加怜惜,谆谆嘱咐道:“你大抵是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毕竟还年轻,别把自己bī得太紧。”

许樟领受了她好意,再三谢过,方才起身告辞,临出门前,却被一个青衣小婢拦下,低声说了句:“许小郎君,我家女郎有请。”

刚刚才离开前厅,陈国公夫人此时仍在厅内,想也知道周家没人敢在此时假冒周家女郎的名头,或许此事就是陈国公夫人默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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