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贤妻(95)

楚沁一哂:“人活一世,不蒸馒头争口气。”

她想,上辈子她就是太“不争”了。苗氏事事与她针对,她步步相让,让到最后总归还是因为我兄弟两个的事情翻了脸,之前那么多年的隐忍都是白忍。

既然那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忍。反正看裴砚那个脾气,也不大喜欢忍。

于氏也不好都说她什么,二人便这样结伴回了睦园。当晚一顿家宴也是和和气气的,不知是不是因为阖家都在、男丁们也一个都没缺席的关系,胡大娘子面上见不到半分对儿媳的刻薄,整个厅里都一派和睦。

临近子时,庭院里放起烟火,酒足饭饱的众人陆陆续续地结伴而出。因宴席上男女分席,当中以屏风相隔,楚沁并没有刻意地去男席上找裴砚,自己就与于氏结伴出去了。

她们走到廊下的时候,一朵烟花正窜向天际,在夜幕上炸开一片橘红。楚沁仰着脸漫开笑,忽而腰间被人一揽,她蓦然侧首,裴砚也正看着烟花,轻轻啧了声嘴:“怎么不带我玩?”

楚沁哑然,于氏在旁扑哧一声笑出来,促狭地睃了楚沁一眼:“你们夫妻好好玩,我去看看孩子们。”

烟花一重叠过一重,在京中各府之间连点成线。

皇宫之中,因皇帝抱恙,这个年反倒过得格外安静。不仅宫宴没了,烟花爆竹也听不到半声,各宫妃嫔在长秋宫一同用了个晚膳就早早散了,一时直显得偌大的宫闱有些寥落。

紫宸殿中,寝殿的光火早早就熄了,从外头看着就好似圣驾已然安歇。但被侧殿、寝殿、外殿环伺的内殿仍亮着灯,皇帝坐在御案前翻着奏章,脸上没什么情绪,一众御前宫人都不敢吭声地侍立着,连御前掌事的梁玉才都只敢偶尔抬一下眼皮瞧瞧圣上的脸色。

子时过去两刻,皇帝终于放下最后一本奏章,阖上眼睛,疲惫地靠向椅背。

梁玉才见状赶忙上前,抬手为他揉起了太阳穴。思虑了再三,梁玉才道:“奴听闻,诸位大人近来对太子殿下赞誉颇多。”

“是啊。”皇帝说着,却是一声喟叹,“你瞧瞧这些奏章,但凡他批过的,朕都挑不出错来。这孩子本事是有的,就是……”

他摇摇头,忍下了后半句话。

“就是心眼太好”。

若只作为一个人来说,心眼好固然是好事,他这个嫡子事事坦荡又仁善谦和,称得上一声君子。

可作为储君,他不得不担心若太子来日以这样的性子继位要出乱子。

这份担忧其实已在他心中存在了数年,所以本朝虽惯以嫡子为储,他也直至去年才下旨立卫凌为储君;所以他一度扶持长子励王,甚至让朝臣都觉得他对励王心存偏袒。

这一切,都并非因为他在储君人选上有所动摇。他其实从未动摇过立嫡的心思,只是想用这些办法逼一逼卫凌,让他放下几分危险的仁善,让他能像一个帝王一样,在必要的时候杀伐果决。

只可惜数年的努力好似都没什么用。卫凌如今治国理政已是一把好手,但在为人处世上,还是和从前一样的“仁善之至”。

皇帝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梁玉才忖度半晌,又说:“京中卫戍的事,陛下昨日才刚下旨,又正好碰上除夕。或许再过两日,太子殿下便要上疏了呢?”

皇帝无声地听罢,一声苦笑:“你这是在哄朕。”

梁玉才连忙低头:“奴不敢。”

皇帝又一声喟:“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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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秋宫,太子陪母亲一同过了子时,到了新年。母子两个和和气气地又说了半晌的话,皇后几度欲言又止之后,终于还是提起:“本宫听说……陛下昨日下旨,将京中卫戍的事情交给了励王?”

太子眼底微微一沉,颔首:“确有此事。”

皇后黛眉蹙起:“陛下近来病重,谁都不想见,一个人闷着不免胡思乱想。可你听母后一句劝,这样的事,你还是该劝他的,你不要以为自己当了太子便高枕无忧,励王是个有野心的,像京中卫戍这样的大事,万不可落到他手里。”

太子沉默不语,皇后等了一等,就露出了急色:“你究竟什么主意,你说句话。”

“母后。”太子沉叹,“儿臣也知此事非同小可,若出在平日,儿臣必要晓以利弊力劝父皇收回成命。可现下……”太子摇摇头,“不瞒母后,儿臣昨日便写罢了奏章,只是思虑再三,还是没有递上去。”

皇后怔然:“为何?”

太子垂首:“儿臣问过太医父皇的病情,太医说,父皇原本正值年富力强之时,如今突然抱恙非同小可。若能撑得过去,日后再调养得宜,多半也不会落下什么病根;但若稍有什么不妥……只怕会酿成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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