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马后我嫁了九千岁+番外(141)

作者:山横小青野 阅读记录

就是漂亮,雪堆砌起来的一样。

他这话出来,四周静了一瞬,其他泼皮无赖顿时有些恹恹。

合着来您见了皇子龙孙一趟,就只注意人家漂亮了?

张大头见他们这样,呸了一声:“一群狗东西,老子他爹的就远远地朝他磕了一个头,除了看他漂亮还看啥啊?!”

没眉毛听见他这话,耷拉着眼离他远了些,蹲到了江敛身边。

他看了一会儿,拿肩膀怼了怼江敛,凑近低声道:“小兄弟,别听他扯其他的,给那位磕头是真管用。”

“要朝华城中谁还能管咱们这种人的死活,就只有他了,”没眉毛慢吞吞地道,“张大头给他磕了一个头,被官老爷抢了的祖宅就要了回来,可不是有用么?”

大冬日里,也能有片遮风雪的瓦。

江敛没来得及回答他,因为御道上传来了一道马车轮子压过积雪的声音。

江敛抬头看去,就看见不远处缓缓驶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外壁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孙字——是尚书府孙府的标志。

马车出现在御道的那一瞬间,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江敛就冲了出去。

他迈着早没了知觉的腿,直奔到马车旁,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马车旁跟着的护卫一脚踢了出去。

瘦弱的身躯飞出去,砸进隆冬的雪里,直至砸在雪下坚硬的冰上,发出的撞击声让人听了牙酸。

马车内传来一道男声:“什么事?”

车外护卫禀告道:“回大人,是个乞讨的乞丐。”

马车内男人嗯了一声,没再说话,而马车没停,缓缓走远。

马车驶去的车辙旁,雪里的江敛一动不动。

远处,张大头一行人缩头缩脑的看着这一切,没眉毛啧了一声:“不会被踢死了吧?”

张大头缩着脑袋:“念在这小子那声大爷的份上,死了等会儿我们帮忙给他扔城外的乱葬岗里去。”

他们话音刚落,雪里就伸出来了一只沾着血的手。

江敛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额头上,汹涌的血顺着脸颊流过脖颈,一滴滴地砸在了地上。

他不过站起来的一会儿,脚下的雪已然被染红了。

白茫茫的天地间,只有这一点儿温热的红。

江敛站起来后,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东西,转眼又抬脚朝马车追去,看的张大头一行人直眨眼。

江敛被踢的脑袋嗡嗡的,看不清周遭的一切,只凭一股子朝马车跑去。

抄家的人说他爹受了郡守的贿,他手里的是郡守签字画押的证据,能表明他爹清清白白,将这送到哪个能说得上话的大人手里,他爹的案子最起码能重审。

江敛只求一个重审。

他跌跌撞撞地追上马车,拦在侍卫跟前,手中的信递到一半,话还没说出来,就又挨了一脚。

这次是脊背摔地,江敛后脑勺直接嗑在了地上,一阵巨大的咚声。

好歹砸的马车也彻底地停了下来。

里面的男声这次含了不耐烦:“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首的侍卫面容严肃,死死盯着江敛,冷声道:“大人,是刺客。”

江敛手撑着地,留下一个狰狞的血红掌印,又一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八岁的孩子面上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即便一张嘴就是血,还是冷静道:“我不是刺客。”

他一字一顿道:“我为我父亲申冤。”

这话一出,没过一会儿,马车帘子被掀开,里面伸出来一个脑袋。

国字脸的中年男人被寒风激地皱了皱眉,视线在流成了血人的小孩儿身上转了一圈,盯着寒风问:“你父亲是谁?”

江敛看着他,听他这么问后遥遥跪了下来。

雪不知何时又铺天盖地下了起来,鹅毛大的飞雪挡不住他清晰决绝的声音:“我父亲是宁州刺史江正,他与您同为崇元十九年的考生,在朝华城期间,曾与您有过数顿饭的交情。”

孙大人进帝都赶考吃不起饭的那段岁月,江正一块馒头掰成两掰,好不容易租来的硬板床也分给他一半。

两人同寝而眠,孙大人曾握着他的手,泪眼朦胧地哽咽道:“贤弟放心,他日不管愚兄仕途走向哪里,总是会记得是和江兄一道开始的,这是过命的交情。”

过命的交情当年纵然泡在过一腔热血里,如今十几年过去,今天风雪还这么大,交情跟着旧友尸骨一道冷了也是应当的。

孙大人皱了皱眉,没再看江敛,只对侍卫道:“解决掉他。”

意思就是最好扔乱葬岗里。

长街宽阔,他声音没有遮挡,远处跪着的江敛听的一清二楚。

这是他最后的稻草。

没了。

掌心用力,匕首慢慢割破掌心,又是一道伤口。

江敛慢慢站起来,风雪肆虐间,他的视线冷静又残忍地转到了孙大人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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