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我真不是故意的(68)

作者:云中可乐 阅读记录

见状,身后追逐的黑衣人立刻加快脚步,安程咬牙站起,快速扯了少年进了林子去,明明日光明亮,安程觉得自己眼前发黑,心口也闷得难受,她勉强站稳,撑着树干艰难道:“你先走。”

下一秒,整个人骤然被抱起,少年黑漆漆的眼眸看向前方,一言不发。

这人还是头一次对自己释放出善意,安程涣散的眼神勉强收拢,她突然想逗逗他,然而心口疼得连呼吸都生疼,少年步伐加快了些。

所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安程再次醒来时看到一片黑漆漆的天,没有月亮,没有星辰,没有一丁点光亮,睁眼的瞬间安程还以为自己摔瞎了。

她撑手从地面坐起,再抬起时手上沾满了湿漉漉的泥,黏糊糊混了水,很是恶心,想来之前该是下了场暴雨。

安程站起身,腿有些酸,还有些疼,万幸衣服是干燥的,她拍拍罗裙,有东西从身上掉下去。

是一件柔软的衣服,安程低身拾起,目光四处扫了圈儿,落在墙壁角落。

黑漆漆的夜色里只能看到有人在那躺着,安程皱了眉心,拍了拍少年的脸。

没有反应,也看不清现在到底是怎样一个状况,但情形总是不妙的,比起她此刻的意识清醒,少年身体情况似乎差很多,衣服湿漉漉,脸蛋,额头却灼热,烫得不行。

安程抬头看了眼不算大大概一人高的方洞,抿紧唇。

遇见第一件惨事,被不知来路的人追杀;第二件惨事,暴雨天摔落荒野陷阱;第三件惨事,不知少年跌下来时伤没伤到,但绝对发烧了。

将手帕混了些泥水放在少年额头,安程心里有些烦,她掏出凉糕,吃了几口,又将所剩不多的水润在少年唇边,自从上次不小心摔进沼泽,她就有随身携带食物和水的习惯,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

第二天蒙蒙亮,安程睁眼,少年依旧躺着,呼吸中带着急促的喘,安程眉尖蹙得更紧,昨夜她每隔段时间就会猛然惊醒,起来给少年擦拭额头,可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头反而更烫了。

安程扫了眼陷阱里一堆粗树枝,咬牙,掏出腰间挂着的匕首。

昨天刚落了雨,泥土都格外松软,挖起来时不算费力,可将软软的泥垒在地上做阶梯时,一脚踩上去便陷进去,不知做了多久,久到天从烟灰色的白变成明晃晃的炽热白光,安程几乎要累虚脱。

又抿了口水,她将水囊中剩下的水一股脑倒进少年口中,然后将被太阳晒干的土块堆了起来,踩上去仍然有些软,但至少没塌陷,安程笑了笑,手上动作愈发快。

等到将泥块儿垒好,泥壁边的凹入也全部挖好时,安程吐了口气,她返回去探了探少年额头,将已经晒干的衣服盖好,迅速将树枝插进泥壁里,泥土松软,她插得很深,这样踩上去即使有松动,也不会很大。

终于重见天日,安程立刻顺着脚印往回走,走到林子边沿时她停了停,昨日她乘坐的马车依旧被摔成几半,但里头的箱子却丝毫不见踪迹。

确认已经无人,安程开始沿着官道往回走。

昨天出发前婶婶喊住她,让她多留一个心眼,赏赐什么的自己要留一部分,切莫回了季家后全部充公。

她当时就觉得有道理,索性将几箱子白银统统放到点心铺子后院那藏萝卜的地窖里,又特意出门采买了些绸缎布匹和古文书籍重新装入箱子,不曾想过会出现这等事,却也堪堪避过一劫。

可好端端的,她怎会被人盯上呢?

安程没细想,眼下更重要的是回城里找大夫,可昨个儿乘马车到这儿时都花了近两个时辰,她如今徒步走回去,怕是天都黑了。

想到这,安程再一次生出一种无力感,可她不能放弃,她已经见过年轻的,鲜活的生命在眼前逝去,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天空被雨水洗刷过,此刻看着格外安静,林子枝桠上还有鸟雀蹦哒来去,发出清脆的鸟鸣,安程却没有闲心看,她现在期待的,就是能不能在这长而宽阔的官道上遇上几个路人。

正想着,有骏马嘶鸣声自远处来。

安程抬眼,一匹枣红色骏马缓慢行着,上头坐了位紫衣小公子,与他并侧而行的还有一匹黑马,马背上端坐了个头带玉冠的年轻公子,其后还跟随了几个侍卫模样的人,在官道上悠然行着。

像是出来踏青的公子哥儿。

离得远看不清面容,但远远瞧着人便是自带矜贵之气的,也不像会为非作歹的无耻之徒,安程咬了咬牙,立刻喊了一声。

怕没听见,她又招了招手。

恰好起了一阵风,风把官道两侧的拂柳吹起,夏末秋初叶子已经不再泛着嫩绿,但仍旧柔软,像是无骨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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