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流年暗偷换/祖宗,给我一支签(4)

作者:也顾偕 阅读记录

我颤颤微微地扶着他的肩膀,小声说了句:“寡人内急。”

于是便出恭。

其实这出恭没什么好说的,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抱怨一下。

一个小单间,搁着一桶,桶内放着干净的草灰。

小太监单膝跪在地上,伸手给我松腰带,裤子褪下了。我掀着眼皮,瞅了一眼,且夹杂着七分好奇三分研究的态度打量着……

我对身上这突然多出的东西,有着十二分的不满意。

小太监眼皮都不敢掀,侧跪在我身后作木头状。

两人僵持了一阵子。

我终于无奈地把他支了出去。然后掀开袍子,蹲在桶上,战栗地抖了抖,完毕便起身系裤子,大摇大摆地出来。

举止如行云流水却又别扭万分。

说真的。对于自己是太上皇的这件事儿,我始终保持着质疑的态度。不仅仅因为我对衰老的身子感到大为不适,而且从我蹲着解手的习惯来说,应该是个母的才对。

此番看来,对于一早便困扰我的三个问题,总算勉强解决了一个。

至于我来自何处,这个问题太过复杂,在浩瀚的万千世界之中关于生命的来源,目前还没有个定数。所以我一垂死之人,就不试图探究了。

而,眼下这第三个问题吧。我望了望四周,皆是高墙,路似乎走得也不是方才那一条,而那个小太监只顾着低头在前面带路。

“等等……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现在是申时。”

“这与我方才问你的问题有何关联?”

小太监抄手又折了回来,凑在我耳边小声念叨了几下。我恍然大悟。

原来这条道正通向御书房。我每日除了逗弄皇孙女外,剩下的时间都会顺道去看看太傅是如何面授机宜的,严肃点说就是爬在御书房外偷窥我皇孙……不,是视察太子的功课。

这不,因为刚才去了趟太庙,所以得插近路走。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我这太上皇当得挺没尊严的。

庆幸的是,我打心底里认为自己是一个有学问且脱离低级趣味的人,所以很乐意去视察这种有文学氛围的宝地。

御书房里头静悄悄的。

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束着头发,戴着金冠,身子稳稳当当地坐在案旁,颇有些小大人的架势。另一侧一个高大男子穿着青袍,拿着一卷书册,笑望着太子,一派慈师的模样。两人轻声说着什么,太子答了一句,太傅很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头。

此情此景真是令我感动,其乐融融。

我贴在窗棂上,竖起了耳朵。

结果,就听见太傅说:“晋儿,咱们今天讲房中术怎么样啊。”

太子不但好学,看这架势似乎还事先预习了功课:“太傅您先说内容。我看看我懂了几成。”

我惊了,爪子差点没抓住窗户。

太傅:“太子大人如此聪颖,我想我只要意会一下你就会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那边还在自谦,太子侧头拱手,颇为稚气地说:“哪里哪里,只是这会儿宫女也不在,没法练习。”

太傅突然停滞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勤奋又爱学习的太子问了一句:“谁?”

太傅悠哉游哉踱了几步,身形一晃,便错开了位置。于是我发现原来御书房里跪着一个人。

穿着一袭绯红衣衫,光线照在那人的背影,那人闻言抖了抖,跪趴在地上,顷刻间乌黑的头发上,如水般泻了一肩。

只简单一个跪着的姿势,便让单薄的衣衫勾勒出动人的曲线,光看那背影就觉得销魂啊销魂。

我心痒痒,心痒痒了。

“太上皇,您别激动,缓些看。注意安全。”

我慢悠悠地把爪子放下来,回头望了小太监一眼,又乖乖地把跨了一半的脚从窗棂上挪了下来。

这时屋里正传出太子热情却不乏稚嫩的声音:“来来来,美人啊美人……凑近些。别害羞啊,本太子今儿个要临幸你。”

这小孩,不学好。

也不知道这猴急的色模样是跟谁学的。

看着那绝色美人跪在地上抖得更厉害了,我这心挠挠的,仿若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麻痒得慌。

然后我觉得,这事儿严重了,于是气运丹田,踮起脚,吱地一声,将门踹开了之后,挥着袍子进来了。

太子忙起身:“皇爷爷……”

太傅也鞠躬,双手拱着:“微臣叩见太上皇。”

“你们在做啥?”我表情很严肃虽问着话但眼神仍止不住瞄向跪地的人。

太傅掀着袍子,迈前一步,低头很恭敬地说:“微臣正在给太子爷上课。”

“上什么课?”

太傅面不改色,答曰:“房中术。”

真大胆,这都敢说,也不知道掩饰一下。我还以为他们在长辈面前会有所隐瞒,可这会儿说得正气凛然,坦坦荡荡,我反倒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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