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应翩翩/美人得天下[穿书]+番外(567)

西戎王夹在乱军之中,勉强被几名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亲卫们保护着一同撤离,将将要冲杀出去的时候,他猛然回头。

虽然茫茫的黑暗中仿佛什么也没有,但他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夜色,与一道年轻的视线交碰。

应玦。

这个名字在他的脑海中回旋,不再仅仅代表着他曾经女人的儿子。

排兵布局,摆布人心……精彩,真是精彩极了!

他一时间只想大笑,握着缰绳的手却不自觉地攥紧,咽下冲到喉咙处的一口鲜血,恨恨转身而去。

这一场恶战结束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

当敌人全部溃散而去,站在狭道中、山谷口、山坡上的士兵们甚至还根本没有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玉盘似的明月下,他们浑身鲜血,手里拿着兵器,脚下是同伴或者敌人的尸体,方才的喊杀声好像还回荡在耳畔。

可是一切的厮杀与呐喊,就是这样陡然间安静了下来,静的让人怀疑自己是否是真正在活着。

终于,不知道是谁,低声问道:“咱们……是不是赢了?”

这个小小的疑问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随即,这个认知才逐渐在每个人的心中点燃。

大家意识到,他们真的赢了!

他们保护了自己的国土和亲人,靠的不是卑躬屈膝的低头求和,也不是百姓辛苦挣来的血汗钱,女子背井离乡的眼泪,而是真真切切用手中的武器,打跑了进犯的敌人!

喜悦像是一颗小小的火种,点燃了满山谷的欢呼之声,人们大哭大笑着,抛下手中的兵刃,或者跳跃,或者拥抱。

应翩翩在高坡之上勒定了马,目光从满山满谷欢呼雀跃的人们身上掠过,终究远远眺望而去,看定了重重层云与山峦之后,那被月光映衬的格外清晰的长雄关。

冷月清风之下,他的眸中似有万里星河。

不远处的山坡之下,有人悄悄勒马,抬头向着高处遥望。

月光照亮了他满眼的痴缠眷念,也照亮了他的面庞,那是傅寒青的面容。

傅寒青在宣平侯府获罪败落之后为父请罪,奉命镇守西戎与穆国隔着北狄的另外一处交界邙阳山。

由于西戎对他也颇为忌惮,这一次又力求行军迅速,打穆国一个措手不及,所以特意绕开了傅寒青所守卫的地方,就是看准了雍州空虚无人,却没想到又碰上应翩翩这么一个硬茬子。

恐怕选择将应翩翩派到雍州来,也是黎慎礼登基以来做出的一个最为英明的决定。

邙阳山离此地也不算太远,是穆国面对西戎的另外一道防线,兵将不能妄动,所以不管是雍州的官员们,还是应翩翩与池簌等人,纵使危急之际,都从未想过要向那边求援。

傅寒青听说雍州被围之后,布置信任的心腹将邙阳山周边的几处关隘守好,又加派人手巡逻,自己则隐藏身份,带着一队千人精骑暗中前来支援。

除了他和他所带着士兵们,没有人知道他违命离开了那片奉命驻守的地方,也没有人知道他日夜兼程的赶路,竟然是来到了这里。

傅寒青所带的千人援兵虽然与灵州相较之下数量不多,但都是他亲自训练出来的,兵将之间配合得当,战力极强,并且了解西戎人的作战风格,混在穆军之中,帮忙斩杀了不少的敌人。

起初这些人也知道这场战役有多么凶险艰难,不过是奉了傅寒青的命令才会来此支援,但他们没想到自己竟会见证了一场如此精彩的逆转。

他们参与了奇迹的发生,赞叹之余打的痛快无比,眼下取得胜利,虽然不能光明正大地亮出身份庆贺,也不由觉得喜悦无比,夹在灵州与雍州的将士们之间欢呼。

傅寒青摘下头盔,看到了这一幕,也不禁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

只是当他抬起头来,看见那道分别之后无数次魂牵梦萦的身影时,那笑容中便也透出了几分寂寞。

他想起梦境中的那本书里,自己与应翩翩在边关相伴相守,也曾无数次地并肩作战,相视而笑。

每一场梦境里,他都近乎贪婪地看着对方的脸,想要将那笑容深深烙刻在心头,可是却总是感到朦胧不清,面目模糊,醒来之后什么也抓不住,只能一日日在蚀骨的思念中,以旧事消磨光阴。

很多次,傅寒青都很想冲动地来到应翩翩的面前,再见一见他,摸摸他的脸,听听他说话。

可小腹上的伤疤隐隐作痛,似乎又在提醒傅寒青,他早已经没有了这样做的资格。

如今他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也终于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这个人。

仿佛有什么神奇的法术,整个世界都被点亮,一切便顿时鲜活明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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