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应翩翩/美人得天下[穿书]+番外(576)

应翩翩道:“温公公客气了,这么晚了,你这是去伺候皇上?”

温全的声音中还带着些微颤之意,低着头道:“是,陛下批阅奏章,尚未来得及用膳,让奴才传些点心上去呢。”

应翩翩道:“陛下励精图治,日夜辛劳,实在令我们为臣子的敬仰不已。那么公公便快请去吧,莫耽误了功夫。”

温全应了一声,行礼告退。

他走出一段路,回头看了看,见那盏引着应翩翩出宫的灯笼越去越远,才一溜烟地小跑去了皇上寝宫。

温全没有说谎,黎慎礼确实在聚精会神地批阅奏章。

他从一个不受宠、身份不明、只能作为兄长衬托而存在的皇子,一直到了如今的位置,不光有种扬眉吐气之感,心里还憋着一股劲,要给那帮不看好他的人瞧一瞧,他是如何超过他的兄长,他的父亲,成为一名好皇帝的。

御笔在奏章上一勾一点,这种大权握于手中的感觉,比任何女人、美食、享乐都要让人着迷。

怪不得有的人,哪怕是只当了一日的皇上,都会再也放不下了。

外面传来温全恭敬的声音:“陛下,奴才给您送点心来了。”

黎慎礼手下不停,笔走龙蛇,在一封奏章上写着什么,凝神写完了最后几个字,才将奏章一合,拿了下一份过来。

“进来罢。”

温全一直伺候他,最是熟悉他的口味不过,端了一小碗鸡汤金丝面上来,还有若干枣花糕,奉给黎慎礼。

黎慎礼很快就把面吃了,又用了块点心,一边用湿帕子擦手,一边随意往面前的公文上扫了一眼。

这回是他手下私卫呈上来的密信,黎慎礼还没有来得及翻看。

温全觑着黎慎礼的脸色,知道他此时没有思考公务,便如同随口闲谈一般地说道:“奴才方才去帮陛下取点心的时候遇到应大人了。”

黎慎礼听到应翩翩,果然生了些兴趣:“哦,他进宫了?”

温全笑着说:“是。听闻是进宫来见太皇太后的,奴才满心想着给您准备点什么点心才好,一不留神差点没瞧见人,迎面便碰上应大人了,可是给吓了一跳。”

他说着还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黎慎礼被逗的一笑,说道:“你倒是还挺怕他的。”

温全叹了口气,说道:“怎能不怕啊。应大人本就是个暴烈性子,又是应厂公的爱子,太皇太后都宠爱他,万一他看奴才不顺眼,还不是说一句拖出去打死,奴才的小命就得没了。”

黎慎礼唇边的笑意渐渐消失,温全似乎还茫然不觉,径直说了下去:“所以这宫中人人都说啊,就算惹了万岁爷,也不能惹了应侯爷……”

他说到这里,猛然停了下来,一脸惊慌地抬起头,果然看到黎慎礼正在冷冷看着自己。

温全“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连声道:“陛下……陛下恕罪!是奴才失言了,奴才罪该万死!”

黎慎礼一时没有说话,温全拼命埋着头,全身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在这寒凉的秋夜里,他竟顷刻便已汗湿重衣。

其实也不过是几个瞬息之间,他只听黎慎礼缓缓地说道:“你也不算说错。也罢,起来退下罢。”

温全颤声道:“是。奴才、奴才告退。”

他低着头爬起来,甚至不敢去看黎慎礼的表情,一步一步退出了宫殿。

黎慎礼一个人坐在暗影重重的宫殿之中,面前跳动的烛火衬的他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一阵风过,将桌上的书页翻动的“哗啦啦”作响,连同那封密信后面的内容也露了出来。

“应定斌心机深沉,居功自傲,此行间多有自作主张,不奉圣令之言行。其人经三朝而不倒,必难忠于陛下,更兼图谋深远,以应玦为子,可见其野心。如今应定斌业已出京,还望陛下既已行事,便早作决断,以免打草惊蛇,反致大患!……”

黎慎礼将那封信前后看了三遍,终于闭了闭眼睛,放下信纸,拿起旁边的毛笔蘸了朱砂,在上面勾下了重重的殷红一笔。

*

自从先前傅家的事情之后,再也没有人会截留应定斌与应翩翩之间的书信了,父子两人如果哪一个离家在外,都会及时给家里写信,说明别来情况。

通过书信,应翩翩知道,应定斌的任务进展顺利,已经抓到了不少的西戎奸细,预计再过八九天就能回到京城。

按照他说的时间,礼部上门来商议黄道吉日时,应翩翩便将举办典礼的日子定在了下月初的三日。

他还特意将时间定的宽松,只是这之间却下了一场大雨,难免耽搁了一些应定斌他们返京时的行程。

一直到了三日下午的申时,礼部的官员来请应翩翩入宫,都没等到应定斌的车队出现在城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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