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应翩翩/美人得天下[穿书]+番外(622)

毕竟他还那么年轻,才刚刚如愿登上皇位,正应该是意气风发,大展宏图的好年华,他的敌人都已经被打败,死亡这件事,实在是太遥远了。

这两道诏书也是让左丹木今日敢公然站在这个位置的底气,可是下面的官员们显然并不这样想。

诏书宣读完毕,小皇帝礼成登基,论理接下来就是群臣参拜,但除了左丹木以及裴家的党羽山呼万岁之外,其余臣子们却都面面相觑,尴尬而立。

皇上如此年幼,本来就难以服众,但好在到底是皇族嫡系血脉,又有先帝遗诏,跪也就跪了,太皇太后历经数朝,身份在那里摆着,虽然不是皇上亲母,但也勉强说得过去。

但他左丹木算什么东西,一个投机上位的小人,以前甚至还说不定跟着西戎

残害过穆国将士,他又凭什么并坐在上面?

这叩拜的,又是黎氏皇族,还是他们卢家母子?

就算如今忠义之士多遭贬斥,势单力孤,不得不一时蛰伏,此时面对这样明晃晃的狼子野心、不轨之念,也万万难以忍受了。

礼官见众人跪拜不齐,也不禁有些尴尬,低低请示了几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回身唱喏再拜。

这一次,人群中却有人不禁高呼:“臣敢问陛下,臣等今日叩拜的到底是何人?!”

小皇帝居于上座,听到此言一怔,不禁转头求助一般看向了帘子后面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冰玉般冷淡的声音从帘后传出:“何人御前失仪,大声喧哗,对陛下不敬?”

这女人向来沉默寡言,仿佛只是一个任由她儿子摆布的傀儡,在群臣眼中淡的就像一道看不见的影子。

可此时,她一开口就能看出并非简单人物,没有被对方指控的内容带着走,而是直接便给那人扣上了“御前失仪,不敬陛下”的帽子,顿时占了先机。

但说话的人却并没有因此被吓住,而是昂然大步而出,高声道:“臣启禀娘娘,自古尊卑有别,君臣循礼,上位者遵循礼制,为臣的才能谨守谦卑。如今朝堂之上礼制废弛,臣又该遵循何方之礼?”

太皇太后淡淡道:“今日之安排,全是遵循先帝遗诏,又何来礼制废弛?你当面指斥,不光是对陛下不忠,亦是对先帝不敬,难道这就是你的人臣之道吗?”

站出来与她对答的人乃是御史中丞黄熙,同样也是杨阁老的门生。

杨阁老已经在年前的时候被贬官逐回老家,临行前大骂不绝,是被侍卫们硬架着送出了京城大门。

可是他人虽走了,影响却依然难以清除,居然还有不怕死的这个时候还敢站出来螳臂当车。

黄熙听到太皇太后的话,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慨然道:“人臣之道,为君尽忠,为国除奸!臣如今不知君在何处,倒是看见奸佞当道,国将不国!”

“大胆!”

左丹木原本不想开口,但看见在黄熙的带动下,已经有不少人面露悲愤不满之色开始躁动起来,知道若是再不及时将局势控制住,就不好收场了。

他当机立断地站起身来,呵斥道:“如此重要的场合,你安敢这般胡言?!对陛下如此不敬,重可与谋逆罪同等论处,今日若不重责于你,难立国威!”

说着,左丹木高声喝道:“来人,还不将此贼拖出去……”

他微微一顿,已下了狠心,沉冷吐出二字:“杖毙!”

随着左丹木的吩咐,左右立刻有侍卫快步上前,要将黄熙拖走。

黄熙从站出来的一刻本来便已豁出去了,此时凛然不惧,也不抵抗,只是大骂国奸,左丹木便挥手,让人将他的嘴堵上。

他如此重责黄熙,原本是存了杀鸡儆猴的意思,但群臣压抑良久,反倒为此所激,当下有数人抢步而出,为黄熙求情跪谏。

一时间扰攘不绝,场面逐渐生乱,左丹木神色渐冷,低声对小皇帝说了什么,又向下面指了指。

小皇帝很听他的话,立刻大声道:“御前喧哗,成何体统?都安静!”

清脆的童音一板一眼将

这话念了出来,在喧闹声中令人听的格外清晰,殿上不由一静。

左丹木正要趁机开口,却忽听外面传来一声高亢而响亮的通报:

“皇上驾到——”

这样的通报声,无论是在朝堂上还是内宫中,都不会少见,所有的人在听到的一刻,就该肃容敛衣,恭敬行礼,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出或是讨喜,或是聪慧的应对。

能在这里活下去的人,从来都该是这样做的。

可是这一回,这熟悉的声音却让所有的人都惊骇莫名,愕然失语——皇上还在上头坐着,哪里来的皇上驾到,见鬼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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