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被迫深有苦衷[快穿]+番外(182)

众人心中一惊,没料到废后与陛下居然还有这样纠葛的往事。

“是,我有错。”慕容辰俊逸的脸庞红了一片,可他神情却很是平淡,“初遇时的一念之差以至于犯下了无法挽回的过错,之后的十数年间,我因为贪恋师父的温柔而心生胆怯,像个懦夫一样一错再错。但正是因此,我不能在继续错下去了。”

慕容辰一声不吭,噗通一下跪在了望凝青的面前。

“师父,十数年前,我为自己的出身而忐忑不安之时,您曾告诉过我,我是您的弟子,只有这一点,是天塌下来都不会变的。”

“那时起,我便已经决定了。”慕容辰忽而间抬手,用力地握住了望凝青的剑刃,鲜血立时涌出了指缝。

“我既不是燕国的皇子,也不是楚国的皇子,我只是师父的弟子。”

慕容辰将剑刃架到了自己的脖颈上,众人立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唯有他神情不变,沉静如故。

“再造之恩,十世难偿,我欠师父的,这辈子都换不清了。”

“师父这一年来一直都有在培养七弟吧?七弟虽说懒散,但也并非不可造就之才,只要有师父在,想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请师父动手吧,断送楚国最后的血脉。”

……

该说徒弟肖似师父吗?望凝青冷静地想。

爱上师父这点也是,偏执这点也是。

望凝青凝视着慕容辰的眼眸,她知道他并非玩笑或者试探,但正是因此,才让她觉得讽刺。眼前的人知道“宋清婥”憎恨楚国余孽,因此即便掌控了全局,也依旧不动声色地推波助澜。他并非“无情”,而是太过“专情”,并且,用错了地方。

他毁了楚国最后的火种,只为了“偿还”这份“再造之恩”。

“尊上,我们不能动气运之子的……”

“我知道。”

望凝青缓缓吐出一口郁气,垂眸望着那双过分认真的眼睛,半晌,才淡声道:“你可知那柄剑的名字?”

慕容辰微微一怔,他想起那柄刻着他名字的佩剑,一时无措:“不知。”

“慧剑。”望凝青近乎漠然的说着,她满身血污,形容狼狈,但那一身出尘脱俗、风静天高的气质,令她凛然恍若下一秒便要御风而去的仙,“一断烦恼,二断,三断贪慎。那是出师之剑。”

望凝青往回抽剑,慕容辰怔怔地放手,剑刃上染满了他的血。

“本宫说过,本宫不曾收楚国余孽为徒。”

她语毕,一剑抹了脖子。

第71章 【第22章】番外.君似7江楼月

那一年的冬天, 江南下了一场雪。

“江南雪,轻素剪云端。”嗓音嫩如春柳的歌女轻轻地吟唱着,天边碎雪如絮, 侬侬软语似飘在天际的云,“琼树忽惊春意早, 梅花偏觉晓香寒。冷影褫清欢。却道远山雪, 鹅绒披盖白眉梢,暮雪催人老。袖藏万里云,步踏千重山,将军啊——汝, 只影向何方?”

一衣带水的小舟之上,有出行的公子被歌声吸引, 忍不住回首张望, 扬声清唱:“悲曲唱何人?声凄冷寒江。”

那唱曲的歌女回眸,撑船的竹竿轻轻一撇, 小舟便如游鱼般远远飘去,只剩她如泣如诉的低唱:“唱那宋家女, 巾帼红颜将。”

远行至此的公子微微恍然,他正是为了这位巾帼红颜将而来, 听说她葬在了江南:“将军在何方?”

“是啊, 将军在何方?”

歌女不答,又继续唱了下去, 歌声宛转悠扬, 却不再有悲伤。

有人打马桥边过, 肩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听到那歌女的吟唱, 忍不住“啧”了一声。他在这场柔软的冬雪中缓缓吐出一口白雾, 想不明白江南到底有什么好,好到让那个女人念念不忘,连死后都想着葬在江南。

在他的记忆里,京城的冬天总是寒风凛冽、大雪封城,京城的百姓总是会在入冬前准备好足够一家人吃的口粮,囤积好成堆的柴火,然后在冬天闭门不出,一家子窝在炕上,编织一些小物件,卖给富人赚些小钱。北地的雪是冷冽的、刺骨的,若说江南水乡的雪像柔婉袅娜的女子,那北地的雪便是打熬着铮铮铁骨的儿郎,他们慕容一氏,就是在这样的风雪里长大的。

那人在飞絮般的落雪中静静地伫立了半晌,过了好一会儿,才抓起挂在马鞍上的酒囊,拧开灌了一口。火辣辣的烧刀子一入口就如同锋利刺人的刀刃,从喉咙一路烧到五脏六腑,烧得人在大冷天里都冒了汗。一袋路边摊上随手让店家灌满的烈酒,味道又苦又辣,搁几年前,他是一口都不会尝的,但是如今,他不仅喝得了这三文钱的劣酒,还能对贫民百姓的琐事如数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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