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曲一越听双眉蹙的便越紧，云灯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一只手背，话音一转接着往下说道：“不过，后来我发现这件事也不是全然没有一点办法。”

曲一手上给云灯按摩的动作不停，问道：“你找到压制其毒性的方法了？”

云灯摇了摇头，回道：“这倒没有，但我找到了另外一种方式。”

说着，他仰头看向了曲一，然后问他。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李羚家遇见的那棵惧阳草吗？”

曲一颔首，“嗯，记得，它有用处？”

“嗯，而且用处很大。”

云灯沉声和曲一解释。

“那剧毒之物之所以对我身上的病有用，最大的根源是因为它本身属阳，再加上其毒性和药性又相辅相成，刚好与我身上的极阴之症相克，但问题就出在它的毒性太过猛烈，来不及作用到病灶就会先伤及性命。”

“所以最后我尝试着在剧毒之物外先用了一层惧阳草，再配合上其他一些可以缓解惧阳草本身毒性的极阳之药，这样待我将药服下之后，身体最先承受到的是惧阳草的毒，这种毒在我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若我能先撑过惧阳草的毒，就可以延缓另一种剧毒侵蚀到我身体的时间，保证其药性可以顺利的作用到病灶。”

“而且，惧阳草是可以避开其它药物上的毒性，然后最大化的催化其本身所具有的阳性药效的，如此一来，我还能减缓那剧毒之物的使用量，用极少量的毒来发挥出足够多可以治病的阳性药效，在其毒性发挥作用的时候多一层保命符。”

曲一听的一知半解。

但最终还是抓住了云灯想要表达给他的重点。

曲一脸上的表情有些沉，垂眸看着怀中的云灯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若是服用了那药，就要承受两种剧毒所带来的伤害？”

云灯一时竟不太敢直视曲一的眼睛，默默的避开了视线，这才低着头小声的回了一句。

“可以这么说。”

曲一周身的气息骤降。

抬手按了按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他又问道：“过程会很痛苦吗？”

“不知道。”云灯的头低的更甚了。

曲一微怔了一下，“不知道？”

“嗯。”云灯点头，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惧阳草虽能最大化的聚集药材中的阳性药效，但人若是服用，会给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带来一种无法形容的灼烧感，再加上我这次用的药材全是阳性的，若是我告诉你服用之后我一点痛苦都不需要受的话，那定然是假的。”

话落，他抬眸看向曲一，语气坚定的向他承诺，“但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惧阳草的毒绝对要不了我的命。”

惧阳草对他来说只是一味很重要的辅助药材而已。

他完全有把握可以撑的过去。

其实最让他感到棘手的，还是另外那一种完全不在他控制之内的剧毒之物。

听完云灯的话后，曲一的脸色已经彻底的冷沉了下来。

第695章 一半一半

放在云灯腰上按摩的那只手也已经停了下来。

转而用指尖捏住了云灯的下巴，曲一垂眸对上了他的双眸，语气微凝的说道：“你能保证的，只是不让自己死在惧阳草毒性发作的阶段是吗？”

云灯被他的目光看的心里有些难受。

他无法否定曲一的话，只能避重就轻的和他说道：“只要我能撑过这个阶段，接下来就可以借此而获得一线生机了。”

曲一唇瓣紧抿。

只是一线生机而已……

也就是说，还是有很大失败的可能性的。

默默的呼出了一口气，曲一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尽量语气平缓的问道：“那另外一种毒呢，你确定你真能计算的如此精准，分毫不差的让其药性刚好能和你体内的病症阴阳相抵？”

云灯不确定。

他和曲一说的这些，只是他所设想里的最为理想的状态。

但凡其中有一个环节出了一丁点的差错，也许所造成的后果就是满盘皆输。

云灯抬手握住了曲一捏在他下颌上的手，用两只手将其包裹在了掌心之中，不避不闪的看着他的眼睛。

“我自己的身体如何我自己心里最清楚，该使用的药量和毒性发作的时间我都会尽量控制到最好，此药若是服用下去，我有五成的把握可以成功。”

在云灯看来，五成的把握已经很高了。

与他放任自己的病不管，然后任由身体每年都要年少一岁相比，这个险是绝对值得冒的。

而曲一却心中一紧，“只有五成？”

五成把握。

一半一半。

曲一做不到只往好处去想。

他控制不住的会去担心，担心若是最终那会失败的五成可能性占据了上风的话，他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