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眼睛，季知乐第一件事就是喊：“哥哥。”

没有得到回应，季知乐想一定是哥哥还没醒，既然如此他就可以安心地再睡会，闭上眼。

几秒后，卫生间门打开，季宁一的声音飘来：“知乐你在喊我吗？”

季知乐立刻翻过身，看向卫生间那边，季宁一刚洗了脸，整个人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

“哥哥你什么时候起床的？”

“有一会了。”季宁一说。

季知乐指责道：“你起床为什么不叫我？”

季宁一犹豫道：“你还在睡觉，如果你需要，以后每天早上我都会叫你的。”

季知乐想了想：“不需要。”

他还是想多睡会，但是哥哥都起床了，他一个人不起会不会太特别了？

季知乐在床上翻来覆去，把被子全裹在了自己身上，身体还留恋着温暖的被窝，他纠结片刻后，伸出食指，感受了一下外面的温度，才慢吞吞把被子从自己身上剥下来，然后宣告：“我也要起床了！”

“哥哥帮我叠被子吧！”

今天是裴景走后的第一天，最后几天他们一起睡觉，裴景对季知乐有求必应，连带着季宁一也会帮季知乐做点事情，这彻底惯坏了季知乐，让他敢在此刻堂而皇之地要求季宁一。

但季宁一今天不好说话了，他摇摇头：“知乐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不会再帮你了。”

季知乐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昨天都不是这样的。”

季宁一仍然摇摇头：“你已经三岁半了，这些事可以自己做了。”

季知乐重重地“哼”了一声：“讨厌你！”

季宁一已经无所谓了，讨厌就讨厌吧，反正也被季知乐讨厌过很多次了，现在一点不会慌张了。

季知乐把被子叠好，换好衣服，自己去刷牙洗脸，季宁一把窗户打开通风，路过卫生间时看见季知乐在洗脸，洗脸帕没拧干季知乐就往脸上搭。

季宁一赶紧开口：“知乐，帕子没拧开，水会掉在你身上的。”

季知乐转过头瞥了他一眼，嘴一张一合，冷酷地吐出四个字：“迎刃而解。”

季宁一当场愣住，好一会后才反应过来。

季知乐已经重新把帕子拧开，搭在脸上揉揉搓搓，来回两次又拧干搭在杆子上，然后从卫生间走出来，站在季宁一面前：“你为什么总看我？”

“我要去上厕所了，你不能看了。”

季宁一：“哦，好。”

他还在思考季知乐刚才那个成语是怎么回事，季宁一虽然读一年级，但平时看得书的，不懂的字或词语就会自己去查字典，因为生活中常见的成语意思季宁一是明白的。

正因为明白，他才费解。

终于等到季知乐上了厕所洗手，季宁一走近，问：“知乐，你刚才为什么要说迎刃而解啊？”

季知乐转过头，把手擦干，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个都不知道？”

语气十分高傲。

季宁一：“不是……”

季知乐：“是‘这不关你事’的意思啦，笨蛋哥哥。”

他得意洋洋地看着季宁一，没想到哥哥现在还没有他懂得多呢，季知乐挺直了胸膛。

季宁一：“不是这个意思的。”

“是！”季知乐肯定地说，“昨晚妈妈就是这样告诉我的。”

季知乐模仿着昨晚司甜说过的话，成功勾起了季宁一的回忆，季宁一看着季知乐洋洋自得的模样，好心提醒他：“妈妈说的不是这个词语的意思，只是说你的问题不重要。”

“妈妈没有说这不关你事，妈妈说的是‘这不重要’”

季宁一话说得清清楚楚，季知乐眨眨眼，在回想，他记事情大概是不能完全还原的，只脑海里有个模糊印象，现在想起，他昨晚问妈妈迎刃而解是什么意思之后，妈妈好像说的是这不重要。

季知乐捏紧小拳头，脸有点发烫，他避开季宁一的目光，接着嚷嚷出声：“我说的就是这不重要，都一样的。”

季宁一：“唔……”

季知乐大声说：“讨厌啦，你出去，别看着我！”

季宁一奇怪地看了季知乐一眼，觉得他这大声嚷嚷的模样非常像恼羞成怒，季宁一心中忽然浮出一个想法，也不知道谁是笨蛋。

但季宁一很快把这个想法抛在了脑外，不能这样说弟弟，知乐不是笨蛋。

不过季宁一很怕弟弟真的成为乱用成语的笨蛋，于是查了成语词典，把这个词的意思抄在便利贴上，悄悄贴在了季知乐房间的小书桌上。

平时季知乐要自己看书画画的时候，就会用这张小书桌，季宁一觉得季知乐一定能看到他留下的话。

季知乐当然看见了，在意识到自己出错之后，他羞愤地把便利贴揉成球扔到了垃圾桶里，脸蛋也开始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