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柳氏也走了过来，看了浑身鲜血、面如土色的陈雪一眼，心里突然有一种满足感。

自己的两个亲生女儿过得不好,她不心疼吗？其实还是心疼的。只是她还有两个儿子，儿子还给她生了孙子，为了老陈家的子子孙孙，牺牲两个女儿也是无可奈何。

柳氏每天安慰自己，谁让她们身为陈家人，小时候享受过荣华富贵，长大了理应为父兄卖身，毕竟谁家女子不是这个宿命？女人生来就是男人的依附，一辈子为了家中兄弟和丈夫而付出，这有错吗？

可见到陈雪一个庶女都能过的如意，柳氏心里还是有些痛苦的。可如今见陈雪凄惨成如此样子，柳氏立刻有了对比后的满足，觉得自己对两个女儿还是不错的。

可赶过来的刘姨娘却不是这样想的，她哭着嚎着扑到陈雪的身上，“儿啊，我的儿啊，是谁欺负了你？是不是陈曦这个贱人？因为嫉妒你得宠，她就把你往死里折腾，是不是？”

刘姨娘也知道自己女儿这几日受到王适的欺辱，但她没想到如此严重，又不敢大骂王适，只能冲着陈曦去了。

柳氏闻言双眸流露出不满，很想怼回去，但看到丈夫皱着的双眉，终于还是忍了下来，拿出大房夫人的大度，劝道：“刘姨娘，陈雪为什么会出事，难道不是你们自己找的？哪里有扮作丫鬟给姐姐当陪房的道理？当了陪房就算了，还在新婚之夜爬姐夫床，这是人干的事情？不过现在不是讲理的时候，更不是哭的时候，还是先找个大夫来看看三姑娘的伤势才好。”

陈父看了两个女人一眼，冷哼道：“你们闭嘴。”然后指着一个看着伶俐的丫头，“你来讲讲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二姑娘也死了？”他们陈家可没有多余的女儿了，孙女又还是丁点大小，这可怎么联姻？怎么维持陈家的荣华富贵？

那个丫鬟看了三个主子一眼，想到大姑娘维护二姑娘的模样，并不敢造次，于是直接从进入王家大门说起，关于陈雪那段，她倒是没有添油加醋，只把当夜的情形一一说来就是。

那天陈曦回娘家说了几句陈曦和王适之间门的那点事情，但因为语言含糊，所以几人也没有多么难为情。

今儿听了丫鬟绘声绘色描述，三个厚脸皮的中年男女也禁不住脸红了，没想到过程是如此没羞没臊，而且如此古怪离奇。

不过听到最后，别说刘姨娘和陈父，哪怕这个十分厌恶陈雪的柳氏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惨，太惨了，哪怕陈雪能救回来，这辈子也彻底毁了。

而刘姨娘直接晕了过去，她虽然也有些重男轻女，但也是真疼爱陈雪这个闺女，听闺女如此凄惨遭遇，她哪里禁得住这份刺激。

陈父并不想听这点儿女情仇的东西，皱眉打断了丫鬟的描述，命令道：“直接说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几个被赶了出来的样子？二姑娘到底怎么了？”

丫鬟想到下午情景有些战战兢兢，但还是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最后还总结道：“大姑娘说了，不管是谁敢欺负二姑娘，她在地底下都不会放过那个人的。”

说完，丫鬟抬眼悄悄打量了一下老爷，总觉得老爷好像对二姑娘也不怎么好呢，大姑娘不会跟来陈家吧？

丫鬟们都想到了这一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她们再也不想看到女鬼了，再也不想！

陈父听着也感到后背脊梁骨一凉，总觉得有一双冰冷的手要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吓得他忍不住频频回头。

但陈父缓了一会还是强撑着神色厉声道：“胡说八道，你们竟然敢骗老子，滚出我们陈家，回到王家去，好好伺候二姑娘，让她小心伺候大少爷。”

三个丫鬟吓得扑通一下跪了下去，“求老爷饶命，我们一句假话不敢说，二姑娘当真已经拿到和离书搬出了陈家，我们回去岂不是死路一条？求老爷夫人放我们一条生路。”

陈父气得想要杀人，“和离，她怎么敢和离？她这是自找死路！还有陈琦，老子养她那么多年，她竟然扛不住打，两年就死了，还有脸回来报仇？胡说，都是胡说，老子才不信这个邪！”

养闺女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换取家族利益，她们一个个的怎么敢！哪怕成了厉鬼，也还是他的闺女，死了也要为陈家付出一切。

陈父无处发泄怒火，冲着三个丫鬟使劲踢了过去，一脚又一脚，好似要将人活生生踹死才满意。

见到三个丫鬟都吐血了，柳氏终究还是站了出来，这几个她还想留着继续用，吩咐人抬着丫鬟们便去了下人房。

还有晕死过去的刘姨娘和陈雪，一并被人带了下去。至于让人请大夫看病这种事情，柳氏就当忘了还有这回事，她才不管这对母女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