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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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离开王府之后,沈宓拽了一把闻濯衣袖,出声嘲讽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闻濯将他身上大氅解下,露出里头包裹着身形,勾勒出他全身骨骼线条的长衫,指节蹭着他的下巴滑过,“怎么还落井下石。”
沈宓解了大氅,顿然觉着身子有些凉,皱着眉头看向闻濯,“冷…”
“冷怎么办?”闻濯屈膝背靠在小案上,向他敞开怀抱,挑了挑眉尾,“想取暖么?”
沈宓微曲手指,“大氅给我。”
闻濯拒绝,起身将他揽到怀里,蹭开了中衣,教他贴着自个儿身体取暖,“还要大氅么?”
沈宓眯了眯长眸,“要。”
“嗯?要什么?”闻濯掐着他后颈,稍微使了些劲。
沈宓疼的往他怀里缩,报复性地往他胸口上咬,只被他捏着脊骨仰起了脖子。
“要什么?”他似乎是因为方才见了旁人,此刻的占有欲十分蛮横不讲理,非要揪着沈宓说出来点好听的。
“要你…”沈宓咬着下唇,皱着眉看他,一脸无奈,“陈年老醋,究竟有什么好吃的?”
闻濯伸手探进他袍子里,不着寸缕地贴着他单薄光滑的皮肤。
看着沈宓苍白的脸色逐渐变红、嘤咛出声,才轻了些手劲,“他方才让你求他。”
沈宓隔着衣衫抓住他乱蹭的手,“胡言乱语——”
闻濯贴到他身上,猛然往下探了一把,逼的他呼吸一窒,接着怀搂着他的脊背,在他脖颈上吮了好几下,直到吸出痕迹才心满意足。
“我不在乎做他的臣子,但是沈宓,你只能予我。”
沈宓莫名其妙,“我的殿下,你又发的哪门子的疯?”
不知他哪个字又惹到了闻濯不快,方才还打算作罢的人,忽然又闹了起来,按着他胸膛不肯松手,又探进了他衣摆。
“喜欢吗?”
沈宓不说话,他便流利地动作起来,绕着平日里最能拿捏他的点,毫无节制的折腾。
沈宓急促地在他怀中喘气,喉咙里隐忍的声音逐渐泄出嘶哑的调子来,“够…够了…”
闻濯单手将他翻过身,面对着面,抵住他的鼻尖,手中动作只快不慢,“我还没问你。”
沈宓知晓他最喜欢这种事时逼问,无论进行了多少次也仍旧不习惯,只能无可奈何地由着他,“什,什么…”
“那日,你为何执意拽着钟自照一同跳下凤凰阁?”
“我并非执意——”
闻濯重重刮了一把他身躯之上的敏感地带,“我不问你便从来不说,还要旁人来提醒,我是不是太惯你了?”
“你他妈…”沈宓咬牙切齿地骂了他一句,因为浑身不得力气又奈何不了他。
“你还没说清楚。”
沈宓喉咙之间只剩呼吸,眼角缀着泪花看他,“你松…”
闻濯如愿慢了下来,“松了。”
“那日…因为知晓会有失败的可能,所以钟自照事先派人守在了闻钦身边,倘若他当时不死…你们根本攻不进凤凰阁内,闻钦也活不了…”
“我能在凤凰阁上杀他——”
“你不能,闻旻,只要我站在那儿,活着、毫发无损,你就不能。”
他足够自负,却也一字不差。
倘若当日沈宓并没有拽着钟自照一起坠楼,而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唯一杀死钟自照的机会,贪生怕死地等着闻濯来救他解脱,那么以钟自照的城府,他肯定能反应过来这一切的变动,是沈宓在背后做了手脚。
他了解闻濯的软肋,也了解他自己手中能够拥有的筹码,在一败涂地之前,他只会竭尽全力杀死闻钦,让闻濯受创,最后让这场叛乱制造出最大的罹难。
因为他和韩礼之流都是一类人。
“你能保证我与他站在一处时,你会毫不犹豫地搭起你射杀猎物的弓吗?”
闻濯沉默良久,才黯黯然道:“我不会。”
“你是为了不让我做这个抉择?”
“并不是,”沈宓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让你连弓都不用搭,就能迎来胜利。”
“那你呢?”闻濯红了眼尾。
“我不知道,”他有些为难,“我曾设想一切,就不会落下最坏的结果,在没有迎来凤凰阁那日之前,我最大的期许,就是能够再见你一面。”
“闻旻,”他唤着闻濯的字:“我平生最大的痛苦,是被他们用尽手段地逼着活下去,而后予你,活下去,却又成了我平生最大的庆幸。”
“你可以怨我——”
闻濯凑过来堵住他剩下没说完的话,与他交缠到神魂热烈,才堪堪松了松手,“我怨过你,可我更爱你。”
“沈宓,我最后再信你一次,但你不准再骗我。”
沈宓没有出声答应。